紅色絨布托底的第二層里擺放著三樣首飾,恰恰好就有她前幾日偷溜出去時幫那位萍水相逢的沈兄物色的一支白玉芙蓉簪,其餘兩樣則是她那日喜歡卻沒買的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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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沈府,沈清河臨窗執筆,眼神專注的盯著手下畫紙,不過一時半會兒,一個姿態嬌俏的靈動美人便躍然紙上,他放下筆,盯著畫卷看了一會兒,唇角緩緩牽出一絲笑來。
著藍色衣衫的小廝敲了敲書房門,得到允許之後進入,「郎君,您送給景三娘子的禮物已送到了。」
沈清河「嗯」了一聲,放下筆,抬頭負手看向窗外,黑漆漆的眼眸深幽難測。
也不知道昭昭收到他的禮物之後會作何反應,大約是又要生氣了。
可他是真的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娶回家,擁在身側好好呵護。
只有成為她的夫君,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景珠也的確如沈清河所想的那樣,一開始還有些疑惑,直到後面打聽到沈家大郎,姓沈,名毅,字清河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不知道這個登徒子是何時看上她的,莫非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女兒身,還騙她說什麼為心上人挑選玉簪,現在這玉簪到了她手裡,那豈不是……
景珠心中猜測不斷,一會兒羞惱,一會兒疑惑,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給扭斷了,因為玉簪這一茬,連帶著她在自己的笄禮上都頻頻走神,就想找人問個明白,她不想就這麼不清不楚的嫁給他!
好不容易捱到了神願日的那一天,景珠正在讓紅蕊幫自己換衣服,她還想扮作郎君模樣偷偷溜出府去,誰知剛摘了頭上釵環,她娘就來了。
景珠連忙將她偷來的她哥的衣服藏進床被子裡,慌忙出去迎接她娘。
「娘親,你怎麼過來了?」景珠出去挽著她娘手臂說話,兩人行至暖閣的軟榻坐下。
景夫人看著景珠有些亂糟糟的頭髮,蹙了蹙眉,轉向景珠身邊伺候的人,聲色嚴厲道:「怎麼伺候姑娘的?一個個的都懶怠了不成!」
知道她娘誤會了,景珠趕忙解釋說:「娘親不怪他們,是珠兒正在換妝,所以才拆了頭面!」
見景珠出口維護,景夫人便也沒有多做計較,轉而喜笑顏開道:「今兒是神願會,珠兒也有些時日沒出門了吧?想不想出去玩!」
景珠當然想出去玩了,但她不信她娘有這麼好心,所以目光疑惑的看著她娘,「?」
景夫人喝了一口茶後道:「沈家大郎遞了拜貼,邀你同游神願會,娘應允了!」
景昭眨了眨眼,那她豈不是不用翻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景夫人說完又接著道:「再過兩日,等沈家送了聘禮來,你們的婚事便算定下了,娘也不是那些迂腐之人,他既然有心,你們便先試著相處,記住不得失禮,早些回來。」
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兒,景珠又怎麼會不答應,於是便作出一副難得的乖順模樣哄走了景夫人,知道那人已經花廳等候後,又連忙叫著侍女幫自己上妝。
等景昭終於收拾好出門到達花廳之後,遠遠隔著隔著雕花漆柱,便見到了坐在正廳下首的那人。
一頭墨發高束,用一隻造型古樸的白玉簪別住,鼻樑高挺,玉面生光,著一襲淡藍色大袖長衫,只是坐在那兒,便覺通生貴氣,身上氣勢隱隱有些逼人。
跟那日第一次見時隱約是有些不一樣的,景珠莫名的有些緊張。
恰逢廳內傳來她爹朗聲大笑的聲音,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但見坐在下首圈椅上男人也略略低首,抿唇而笑,緩和了周身頗為凜冽的氣勢,整個人也說不出的好看。
忽而,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對面那人突然抬起頭來,眼神直直鎖定了景珠,將她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