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東西流了出來,謝長蘊當即放下了男人手臂,雙指併攏在其傷口處輕輕一抹,剛剛還流水的傷口瞬間就結了痂。
景昭還以為剛剛從男人手腕間掉出來的東西是血塊,誰知那血塊進水之後突然「活」了過來,橢圓形的黑腦袋身後一顆小尾巴,外型有點像大一點的蝌蚪。
景昭的手剛剛抖了抖,手裡的瓷碗就被謝長蘊接了過去。
他對著大嬸道:「這就是害這位大叔生病的東西,此物喚做遊魂,常生於墳冢附近的水源之地,這位大叔應該是不小心誤飲了墳冢附近的水,才讓這遊魂進入體內,此物喜水,人失水便會無力,所以他才會這般癱軟在床。」
如果說大嬸一開始還不信,這會兒看到自己老伴身體裡面掉出那麼大一坨蟲子,而且對方還說得有理有據,她就是想不信都不行。
再加上,蟲子被取出來之後,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大嬸連忙過去將人給扶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問道:「你說你,你是不是跑到人家墳地喝水去啦?」
男人還有些虛弱,聞言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這下就更加肯定了謝長蘊的說辭。
大嬸也是喜極而泣,不由分說的就要跪在地上跪謝,「多謝道長救了我家老頭子!」
謝長蘊伸手將人扶住,不讓她下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大嬸不必如此。」
「要謝的,要謝的,道長可是救了我家老頭子的命吶!」大嬸抹了把眼淚,隨後熱情的招呼他們到堂屋去坐,要給他們倒茶並準備一些吃食。
謝長蘊本來想拒絕,又不知想到什麼猶豫了一下,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跟著大嬸去了堂屋,順便囑咐道:「大叔病體虛弱,剛醒來不宜大量服水,每隔一會兒餵他喝些淡鹽水便好。」
他說的話,大嬸都記下了,給他們倒了茶之後,就去給大叔兌淡鹽水然後給他們做飯了。
景昭趴在桌子上看著碗裡不斷遊動的那隻遊魂,問道:「道長,這隻蟲子怎麼辦?它會不會跑出來啊?」
「不會,井水為困,它出不來。」說著,謝長蘊合上雙指,指尖划過水面,水裡的那隻遊魂倏然開始不安的掙扎,隨後「嘭」的一聲在水裡炸開。
碗裡的井水也變得跟墨汁一樣污濁。
謝長蘊端著那碗水走了出去,應該是去找地方倒掉了。
大嬸端著一籃子東西走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家裡沒什麼好吃的,就一些薯頭還有餅,望二位不要嫌棄。」
「不會的,大嬸,有這些已經很好了。」
大嬸說著又從咯吱窩下夾著的布包里拿出一雙微舊的布鞋遞給景昭道:「這是我那嫁出去的女兒以前穿的,我看姑娘的腳跟我那閨女差不多,應該穿得下,姑娘別嫌棄。」
大嬸一早就看到景昭的鞋底都磨破了,她剛剛伺候自家老伴喝水的時候就在屋子裡找了找,找到這雙鞋拿了出來。
景昭有些驚訝,忙不好意思的推拒,大嬸卻堅持要把鞋給她,景昭最後也只能接受下來,換上了那雙結實的布鞋。
謝長蘊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景昭在換鞋,走了一路不止鞋破了,襪子也磨出兩個大洞,內里看上去血跡斑斑的。
謝長蘊盯著瞧了兩眼,隨後移開視線。
吃了點東西,景昭就見謝長蘊解開了自己腰間的袋子,謝長蘊腰間一共有兩個袋子,一個是黑色的收妖袋,另一個灰撲撲的,景昭以為是錢袋,直到謝長蘊自己打開,她才知道裡面裝的並不是錢。
只見謝長蘊從那個灰撲撲的袋子裡拿出了一疊薑黃色的符紙,然後數出兩張放在桌子上。
道士畫符,一般需要最上等的符紙、硃砂、還有畫符筆。
但這些東西都十分昂貴,謝長蘊什麼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