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昭卻覺得,變成鬼之後自在極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因為疾病而被束之高閣,普通人能做的歡樂事,她一件也不能做,一生病就要纏綿病榻數月之久,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
如今做了鬼,想去哪就去哪兒,只除了太陽艷烈之時需要躲避,其它時間都自由快樂極了。
景昭和沈思年一起回了洛陽城內,府中還在舉行她的喪事,她本來想進府中看看,只是剛剛靠近景府,偌大的宅院之中便散發出一陣強烈的金光將她阻隔在外。
對此,已經做鬼有些時日的沈思年道:「景家是百年世家,此地人氣興旺,鬼邪難侵,所以才會將我們阻擋在外。」
沈思年以為景昭是想回去探望自己的父母,看著她落寞的眼神不忘補充說道:「我們且在此地等上幾日,他們……總會出來的。」
不能進入景宅,景昭也只能暫時放下探望親人的想法,隨即便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沈思年狀態好像不太對。
明明都是魂體,她剛剛伸手碰他卻探了個空。
「思年哥哥,你的身體……」景昭有些慌亂的看向他披風下的身體,幾乎要和周圍的草木融為一體了,支撐他的仿佛只剩下了一股氣。
沈思年早就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他的魂體本就不太穩定,之前又為了偽裝成人類以及替景昭養身犧牲了大部分魂體的力量,本來之前就該消散,只是因為後來又見到了景昭,所以才硬生生的支撐到現在。
「昭昭,別哭。」沈思年心疼的抹去她眼角的淚。
景昭伸手握住他的手,「思年哥哥,不要再離開昭昭了好嗎?」
沈思年又何嘗想離開她,只是……不,或許還有辦法。
時人崇尚道學,民間之地有不少隱於市的道士,平常推命、演算、勘相,本事真不真不知道,但手中的書籍大多通玄。
洛陽城裡就有幾名有名的道士。
太有名的,沈思年沒打算帶著人去,怕對方真有本事,識破了他們的鬼身,到時候將他們當妖邪誅了便是得不償失。
他帶著景昭光顧了幾個小道士宅院,去得第一個道士的屋子裡時,沒想到剛好撞上那小道士進來。
不過這道士估計是個沒本事的,壓根兒就沒發現他們。
景昭她們就要安心找書之時,房門卻又再次被人打開,這次進來的是個穿著艷麗風韻猶存的婦人。
婦人一進來,那道士便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兩人很快在屋子裡的榻上滾作一團,上演一場羞人艷事。
景昭呆呆的看著,很快被一雙大手蓋住了眼睛,手的主人開口嗓音帶著些許不自然的慌亂,「昭昭,非禮勿視。」
「思年哥哥……他們在做什麼……」景昭一臉懵懂的問。
沈思年耳朵紅了紅,明明鬼怪沒有呼吸,他卻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們……他們……在行敦倫之禮。」
話一出口,沈思年自覺羞臊非常,又怕帶壞了身旁人,便趕忙一溜煙的帶著人離開了此地。
之後二人又去了其他小道士的住處,索性沒有再遇到跟剛才一樣令人尷尬的事,他們也默契的沒有再提之前的那個小道士和婦人。
逛遍了那些道士的屋子,倒真讓沈思年找到了幾本神鬼之說。
沈思年在屋子裡翻找書籍的時候,景昭還有些緊張,因為她從沒幹過這種隨便進他人宅院之事。
所以就神情呆滯的站在門邊,不時看看門外面,像極了行竊時替人把風的人。
沈思年將或許有用的書都挑了出來,轉身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景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頓覺有些好笑,也下意識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倒讓景昭看呆了去,不由得說:「好久沒見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