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撫摸自己頸項的手緩緩落在自己的左手腕上,那裡有一道紅色的疤痕橫據,看起來有點像燙傷。
可景昭知道不是,那是她意欲奪取軟骨傘的時候被其不小心打傷留下的傷口。
而且這傷口正在漸漸腐蝕她的人身,如果不變回妖身進行治療,怕是過不了多久她的真實身份就會被謝長蘊察覺。
可是謝長蘊一直在她身邊,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變回妖身,那麼只能加快動作了。
景昭眸色沉沉,沐浴完成之後披了一件淡黃色的輕紗,轉身推開了房門。
謝長蘊在房間內打坐,聽到敲門聲的時候睜開了眼睛,隨後起身去開門,門一打開便看見了門外穿著單薄的女子身影,謝長蘊瞳孔微縮,下意識別開視線,有些緊張道:「昭昭,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道長不讓我進去嗎?」景昭抬起眼眸望著他,嗓音溫柔如水。
謝長蘊握著門框的手緊了緊,「太、太晚了,你先回、回去睡覺。」
景昭抿唇,「可是我想跟道長一起睡。」
謝長蘊哪裡聽過這些,神情巨震,手指都快把門框給捏碎了。
「不行!」因為太過荒謬,謝長蘊下意識擺了臉,疾言厲色,說完之後又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轉而放柔聲音安撫,「昭昭,你聽我說,你年紀還小,我們現在這樣不合適,你先回去睡覺好嗎?」
景昭:「我哪裡小?又怎麼不合適?道長喜歡我,我也喜歡道長,為什麼不能一起睡?」
謝長蘊耳根燙得厲害,視線看著門扉,就是不肯移到景昭身上,語聲微顫,「昭昭,這樣不合禮制,至少要先、先成親才能、才能……」
聽到成親二字,景昭愣了一下,隨後眼中滑過一抹異色,耳朵里突然響起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她抬起頭攏了攏自己身上單薄的披紗,有些無助道:「道長,好像有人要上來了。」
謝長蘊耳聰目明,自然也聽見了,腦子裡的念頭還沒理清,他就拉著人的手臂將人給拉進了屋子,反手關上了房門。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謝長蘊登時鬆了口氣,可下一瞬才發現眼前的處境更令他心慌。
剛剛在門外謝長蘊只是驚鴻一瞥已然叫他面如火燒,這會兒將人拉到屋內,才看清她到底穿得是有多單薄,甚至可以看見她……
謝長蘊猛地移開視線,覺得身上不止一處起了火氣,讓他難得的沉了臉色,一言不發的轉身去拿自己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想要給人披上。
回過身的時候卻猛然頓住。
薄薄的輕紗落地,從未曾示於人前的美好在一瞬間展露,謝長蘊手裡的衣服驟然掉在了地上,慌亂促使他閉上了眼睛,薄唇勾勒出嚴肅的弧度,「昭昭,聽話,快把衣服穿上。」
哪知面前的人根本不聽他說話,還緩步上前,一雙皓腕悄悄的纏上了他的頸項,磨人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道長,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嘛!」
「不行,昭昭,你聽我說,等我們成親之後再……再……」謝長蘊握住攀上他肩頭的手腕,緋紅著一張臉,只覺得口齒無措。
「我不要。」景昭嬌聲道,「沒聽說過道士娶親,道長真得會娶我嗎?」
謝長蘊聞言,神色跟隨嗓音一同變得柔和,「道士也可以還俗,還俗之後自然可以娶親,而且真要說,我其實也算不得正統道家弟子,所以沒有那麼多忌諱。」
謝長蘊以為景昭只是害怕自己道士的身份,不會對她負責,所以極為認真的跟她解釋,想要安她的心。
只要她相信他,便不會再這般……這般……謝長蘊抿了抿唇,實在不敢深想。
面前的人久久不語,謝長蘊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說的話,語調越加和緩道:「把衣服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