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裡,東臨鎮接連都是大雨天氣,河水暴漲,雨停之後,離城最近的羅河上面就多了許多乘船打漁的漁夫,王大嬸的男人就是其中一個。
本以為這次下河會像往常一樣迎來一次小豐收,卻沒想到這次有不少下河打漁的男子都出了意外,不是失足跌進水裡無影無蹤,就是好不容易爬起來然後大病一場變得瘋瘋傻傻。
王大嬸的男人倒是沒有瘋傻,卻是一病不起,眼見著一天比一天虛弱,看了大夫都說是得了絕症,治不好了。
出事的人一多,羅河下面住了一個會吃人的河妖言論就越發甚囂塵上,除了一些膽子大還不信邪的,再沒有人敢去羅河上面撒網打漁。
王大嬸昨天晚上回家照顧自家男人,不在李府中,今早兒去府中應差事才聽說府中來了一位道法高深的道長,因實在是沒有法子了,這才求到了謝長蘊的面前。
只是在謝長蘊也並非萬能,面前躺著這人,身上還有妖氣殘留,可見他的確是在水裡遇到了妖怪,而且還被妖怪吸走了大半精魂。
人有七魂六魄,魂魄殘缺不全就會導致行狀瘋傻,但王大嬸的男人卻是連一魂一魄都未曾剩下,所以才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日漸虛弱,不出三日,等到最後一點精魂消散,必將殞命。
找不回魂魄,便回天乏術,就是謝長蘊也無計可施。
王大嬸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仿佛家裡的頂樑柱沒了,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謝長蘊對著床邊微微頷首,隨後轉身出了木屋。
一路上,類似這種,謝長蘊已然見過太多,人生命里定數幾何,愛恨情仇,生死遑論,就連他也無法跳出。
木屋靠近河邊,這裡一片都是漁民們的居所,謝長蘊走兩步就能看到家裡掛上白布,仿佛在辦喪事的人家。
他又接著走訪了幾家,最後的結果不出所料,那些喪失神智的漁夫皆為妖所害,而那妖就在這羅河之中。
當天夜裡,謝長蘊為了引出那河妖,獨自乘坐一艘烏篷船離開了河岸。
今夜恰逢十五,月如銀盤,落入水中,小船行過,波紋橫生,河面一片光輝斑斕。
河風習習,謝長蘊負手站在船頭,純白色的衣袍被風揚起,清冷之姿猶如世外仙人遺世獨立。
倏而,船頭前面的水域突然出現一個漩渦,漩渦不大卻越卷越深,船面開始晃蕩,像是要被那漩渦吸進去一般。
謝長蘊眸色微冷,不動聲色的輕移右腳,暗暗發力穩住船隻,船身左搖右晃,卻一直維持著平衡,終於那漩渦停了下來,然而下一瞬一股五人合抱粗的水柱沖天而起,將烏篷船頂了個側翻。
謝長蘊飛身於半空之中,從上而下俯視著暗潮湧動的河面,隨後雙手結出金色法印直直打向一處,隨著水波四濺,一道披頭散髮的綠色身影陡然從水面躍出,森然的目光與謝長蘊撞到一處。
「原來是個臭道士,膽敢壞我好事,我要你命!」綠衣河妖猙獰著露出一口銳利尖牙,看向謝長蘊的眸光充滿憤恨。
謝長蘊神色冷厲,只淡聲問道:「近日漁民失魂之事,皆你所為?」
綠衣河妖根本不把謝長蘊放在眼裡,他入羅河已經有一段時間,之前也幹過吸人魂魄的事,只是因為道行低微,只敢偶爾發作,不敢經常行事,怕引來各路道士誅他性命。
如今他道行提升,又有了一結拜兄弟做靠山,故膽子也大了起來,嘗到吸人魂魄的好,便越發抑制不住,看到河上有人便動用妖力攪動河水使其落水讓自己吸取魂魄。
期間也有道士想要來收服他,皆因道法低微被他坑害,成了水下亡魂。
此時見到謝長蘊,綠衣河妖依舊猖獗,毫不掩飾的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是我又怎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