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竞天单手捂住慕清妍的眼睛,淡淡说道:“你但凡有一个字辱及她,便只有死路一条。可惜,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命的……”
大汉只觉得自己堕入了一个冰窟之中,身子不断下坠、下坠,所有的感官只有一个字“冷”,这种感觉是他所听到唯一一个恐怖的词“无可救赎”。临死之前他终于知道,自己不光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还触了人家的逆鳞,死的实在不冤。
欧竞天带着慕清妍身子一飘,已经出了客栈,稳稳落在自己马车上,挑开帘幕坐进去,淡淡吩咐:“赶车。”
车夫也不多问,鞭子一扬,驱赶马车离开了这座迎来客栈。
“来的是什么人?”慕清妍问道,她不明白,麻烦已经解决了,为什么欧竞天还要这样急着离开。
欧竞天看她并没有受到惊吓,松了一口,道:“不知道。但是这个地方太肮脏了,我怕你受不了。”
慕清妍却不肯信:“有什么要瞒着我?”
“你啊,”欧竞天颇为无奈,在她额头点了一点,“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不要这样聪明!”
慕清妍将他的手拂开,执拗地问:“到底是谁的人?若是段随云的人,有什么必要瞒我?定然也不会是朝廷的人。也不会是大巫国的人,陶小桃此刻一定已经将他们族中的麻烦解决了。”
“对,你分析的很对,”欧竞天点头,“都不是,甚至也不是鬼蜮的人,我也不敢肯定,只是疑心是秦真的人。”
“秦真?”慕清妍蹙眉,“他不是被贬了么?怎的还有这样的能耐将手伸到天庆来?”
“哼,”欧竞天凤眸之中寒意涌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秦真多年来汲汲营营,怎会不给自己留后手?不过,单他一人也还不至于能在天庆境内横行无忌,我疑心他和别的势力有勾结,但这势力只有一方还是多方,又到底都是谁,我还拿不准。”
慕清妍脸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忧色:“如此说来,冰泉山一行,注定凶险万分了?”
欧竞天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轻松些,他们不好惹,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也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了,我们此行极为隐秘,迎来客栈这一出戏不过是个试探罢了,更令人担忧的还在后面。你方才没有好生休息,先睡一会儿吧。”
慕清妍摇了摇头:“我虽然不会武功,身子也不算强健,可也不至于弱不禁风,你不必过于担心。倒是你,我们此次不方便带你的人出来,你凡事都要自己操心,可不要累坏了。”
欧竞天眉眼弯弯:“妍,听你这样说,我可真高兴!”
慕清妍无奈一叹:“你怎的和我初见时这般不同了?”
“怎的不同?”欧竞天急忙追问。
“你当年冷酷、暴虐、残忍……”慕清妍慢慢回忆。
欧竞天的脸却有些难看:“原来……”
“怎么?”慕清妍有些好笑,“也觉得往事不堪回首?说真的,当年我真不知道为何你的脾气那样暴躁易怒,照理说,你声震九州不该是那样子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中毒的缘故。虽说长久以来你以内力压制,又有崔先生调理,但之前毕竟受其影响甚深……”
欧竞天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痛苦和愧疚的神情。她说的不全对,多年来支撑着他的是母亲的仇恨,乍然知道母亲的仇人之女就在眼前,他的情绪怎能不失控?唉,当日若能冷静一些,也不至于使她接连受伤,还中了修罗花之毒,才有了之后的这许多波折。虽然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但之前的那些伤害总归是无法抹杀的。
想到此处不由得将慕清妍抱得更紧了些。
妍,再也不会了……
又走了五日,经历了十余场刺杀,终于抵达天庆与南蒙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