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弑父的畜生,不是残忍的野兽,你不是你的父亲……”
他突兀地松开了她的手,几乎是有些踉跄的退了一步,死白着脸,瞪着她。
如茵浑身一震,咬住了唇,觉得自己很蠢,她不该未经允许,就多管闲事的偷看他,还把他的秘密说出来。
现在他一定会觉得她是怪物,避她唯恐不及了。
但他需要知道,她没办法让他以为他妈不爱他,让他为了无法拯救母亲,继续责备自己,也无法让他再这样继续怀疑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野兽。
当那个隐藏在他心中的想法,和他的情绪洪流,一起冲过来的时候,她既心痛又难以置信。
老天,他竟然以为自己会变成他父亲那种人。
这真是疯狂。
她一定是疯了,但她忍不住,所以她看着那个痛苦的男人,张嘴吐出心中的想法。
“你不是你父亲,你不会变成他那种邪恶的人,我真的见过什么叫做邪恶,相信我,你一点也不邪恶,你和他不一样。”
在短短一秒,一室沉寂,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
然后他转过身,走回浴室,砰然甩上了门。
巨大的甩门声,回响一室,在耳边嗡嗡作响,却掩不住谈如茵说出的字字句句。
我在那里。
她说。
我可以看见……我感觉到一桩命案……
他想过她可能看见,没想到她真的就在那里。
你当然有罪恶感……不然你不会做恶梦……
他不知道自己再搞什么鬼,他不知道他想听到她说什么,不管是哪一个,绝对不会是最后挖出来的这一个。
我在那里。
狗屎!
她看到的不是他的恶梦,她人在现场,她也在那里,她以为她知道真相,但若当他这个当事人都不能确定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狗屎真相?
可是她是清醒的,她看到了,她说老妈想救他。
她爱你……她不会希望你这样怪罪伤害自己……
但她死了,送医急救后,依然失血过多,苟延残喘的拖了两天,还是死了,再没醒来过。
满布水汽的镜子,一个男人回瞪着他,眼里有着凶狠的戾气,他看起来就像那残忍的家伙。
战栗爬上背脊,他猛然打开水龙头,弯腰用冷水洗脸,将脑袋浸到冰冷的水柱之下。
刺骨的冷水如冰,冲刷着脑袋,他大口喘着气。
你和他不一样。
她温柔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多希望她是说真的,他多希望她真的晓得什么是真相。
阿浪抬起头,望向镜子中湿淋淋的那张脸,终于看见了自己。
你不是你父亲,你不会变成他那种邪恶的人……
谈如茵,清楚他的感觉和想法。
那让他失去了他的冷静。
甩门声仿佛还在耳边,震耳欲聋。
那是他失控的证据。
他一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一向能控制他的脾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失去冷静。他是用暴力,以暴制暴,而且非常擅长,但他向来很小心控制,他不喜欢失控。
他让人们看见他们想看到的,他给人们想要看见的关浪,但他始终晓得自己在做什么,直到现在。
他抹着脸,以手指爬过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稍稍能够冷静下来。
外面那个女人,能够轻易看透他,那真的很让他毛骨悚然。
她知道他的害怕,晓得他的恐惧。
如果他曾经对她的能力有过任何怀疑,现在也没有了。
你和他不一样。
他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