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不饱饭了”,又悄声嘟囔,“明明是您舍不得喂它们吃!”
抱着狗死活不肯撒手,好悬没把大伯娘气炸,日日在家发脾气,骂了小的骂大的,连门窗都是乒呤乓啷的,没一刻消停的。
大伯脾气虽也不大好,可他心宽,想着各家各户都一样,要歉收,那肯定都歉收。要绝收,那也肯定都绝收,又不是只他们一家如此。况且这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又岂是他们能左右的。见家里头闹得天翻地覆的,宝贝儿子天天扭着脖子不看人,小女儿噤若寒蝉,走路都不敢发出声响来,就劝妻子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别雪还未停,又把自己急病了。
大伯娘舍不得打骂罗稻留,正好大伯撞到了枪口上,倒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出气的地儿。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嫌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好的竟咒她害病。又嫌他没本事,不是男人,“……你看谁家连生计大事儿都要妇道人家操心的!”
若是旁的事儿,大伯“嘿嘿”笑两声也就过去了,可涉及到男人的尊严问题,就再没那么好说话了。
眉毛一竖,拍案而起,“扯你娘的臊,老子求你操心了?明明是你自己不下蛋,只成日介吃饱了撑的的胡咧咧,反倒怪罪起老子来了,你怎么知道老子就不操心了?”
大门一摔,大步出了家门。把个大伯娘气的嘴皮子乱颤,脸色紫涨,半晌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躺在地上蹬仰窝。
隔壁住着,大伯一摔门,罗稻葵家房顶上的积雪就簌簌地往下落,更有几团大块的“扑通扑通”的往下砸。
“坏了,怕是谁家的草棚又塌了。”正在卧房里同金鱼儿一道画图纸的罗稻葵一听到动静就忙趿了鞋要出来看,金鱼儿也忙下炕给罗稻葵拿蓑衣、草窝子,两口子装备好拿了铲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隔壁传来了大伯娘的凄厉哭声。
唬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急急往外赶去,只还未走到院门口,耳朵里就传来了大伯娘的咒骂声,又是没良心又是没天理,“老娘这么操心又是为了谁?……”
两口子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又支着耳朵听了会子,见大伯娘的咒骂都是冲大伯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回了屋。
“这雪珠子要再落下去,日子可真没法过了。”罗稻葵叹了一口气,顺势倒在了大炕上,暗自发愁道。
这些天大家伙虽再没心思像刚落雪的那阵子似的成日介的聚在一起吃酒侃大山,可到底谁家的土墙瓦舍塌了,谁家来不及铲雪了,谁家的老人病了,谁家的牛羊断了腿了,都是要过去帮忙探望的。
罗稻葵眼看着一众叔伯、兄弟没的眉头越来越紧,话越来越少,心里头的那些个恐惧担忧的,也有些按捺不住要冒头了。
金鱼儿不知道罗稻葵在想些什么,可心里的忧虑还是让她眉头微蹙,上前要给他脱鞋,罗稻葵却腾身坐起来,搂着金鱼儿坐在了身旁。头靠着头,半晌,才长长的透出一口气来。
第 114 章 春汛
好容易等到风停雪歇云开雾散,久违了的日头终于出现,已是临近清明时节了。
算算日子,刚好一整个月。
看着半空中的那颗咸蛋黄,虽然是没有腌好的蛋黄,阳光又稀薄又淡,照在身上没有半点温度,反而更觉寒冷,地上的积雪亦是一动不动,金鱼儿还是长长的透了一口气。
落了整整一个月的雪珠子,尤其是这七八天上,显见的一天比一天冷,别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