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会再说侧儿不成器了!”
紫颜欣慰一笑,侧侧终于不再只是沉香子的女儿,她要做她自己。那个玩空竹动辄就放弃的女孩已经长大,将在不远的日子织出一片锦绣未来。
侧侧许完了誓言,忽然转身对了紫颜,电目直射道:“但是,我不会放过照浪城!等我练好了本事,会找他们报仇。”
紫颜一个激灵,想到长眠于地下的师父,霍地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道:“不,要去也是我去。”
他的手冰凉如玉,稳静如石。侧侧浑身一颤,仿佛回到了那日,凤笙对她说:“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等这些人全走了才可上来。”凤笙去了便没有再回来。紫颜会像凤笙那样,一去无踪吗?
她忍不住翻转了手,紧紧箍住了他。和这个少年会有以后吗?旧日心思重回心底,这一刻握住了,就不想放手,永远不想。
三月转眼即至。
离别那日,姽婳收拾了行李,牵出紫颜那两匹马,等着紫颜一同出发。他却在屋子里久久不出来,让本来伤怀的侧侧也觉焦急起来,在门外敦促他快些起程。
“再不走,赶不上船了!”姽婳高声吆喝。前往露远洲的船一旬才开一回,错过了最近的这趟,两人可就见不着开幕时的盛典了。
《魅生·凤鸣卷》9(2)
紫颜慢吞吞地从屋中走出来,把两人看直了双眼。烟云醉软中走来这少年,仿佛婆娑光影中浮动的魂魄,抓捏不到他姿绝的形神。除下了孝衣,一袭素淡的细葛衣袍松松地披在他身上,举手投足宛若鸾鸟轻飘灵逸,若是一不留神转过眼波,就要触不到他的存在。
姽婳不由地想,他是最捉摸不透的那一炷香,世间色相袅绕地燃在他眉梢眼角,看不尽的红尘秀色。不枉她一番心血雕琢成器,此去十师会他必将青史标名,风流陌上。
“要走了。”紫颜对了侧侧,只得这一句。目光交错,不约而同想到初见那日,如何而来,此刻如何而去。
“早点回来。”侧侧说的亦是寻常对白,然后,在他手心塞进那只冰绮香囊。触手的温柔仿佛要融进他掌里去,紫颜郑重地贴身收好。
两骑绝尘而去。到头来,幽谷中又剩了侧侧一人,像从前没有遇到紫颜时一般落寞。她在谷口目送两人远去,直到暮色斜阳,尘间诸色都成了浓黑。
走到紫颜的屋外,侧侧顺手进屋拨亮了灯,多一点光华会不那么冷。等她一转身,眼前突如其来现出紫颜的身影,唬了她一跳。细看去,是一个与真人无异的布偶,一张面具栩栩如生,弯弯地勾起一道笑容。她眼前仿佛闪过紫颜淘气的影子,向她扮着鬼脸。
这是紫颜的皮囊呢。侧侧这样想着,刚向它走了一步,忽地看到另一张脸。心中轰然一响,凤笙,是凤笙的人偶,悄然立于床幔之后,凝视她红晕满面。
她定了定神,想到姽婳强迫紫颜易容的玩笑,他是因此留了心么?知道她不可忘却的是这人。侧侧轻咬着唇,向凤笙走去,一样的眉眼,为什么如今看来失却了颜色。她忍不住回望紫颜的人像,说到底,放不下的仍是他。
凤笙背后的暗处,有什么东西突兀地耸立着,晃她的眼。走过去,摸到一张黄桦劲弩。
时光停顿。这是她未曾与任何人提及过的兵器。侧侧盯着它,冰凉的弓木如他冰凉的手。轻轻拉动,弦响,一道声箭刺中心扉。原来并没有什么蓬瀛岛,原来他并没有武功,有的只是胆魄勇气,事到临头豁出命来的决绝。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侧侧怅然地眺望远方,绮陌香尘,离人渐远,来日相见不知会是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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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凤鸣卷》10(1)
他点下一笔朱砂,对面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