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统计具体死伤多少,也命他们快些收拾好,歇息片刻,天一亮就走,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早些过了盘龙湾为好!”苏长空吩咐道。
“大人,您的伤?”刘副官忧道。
“不碍事,粮草要紧,本官还撑得住,你快些去吧,别耽搁了!”
“是!”
走到帐外,刘副官立即问那大夫道:“大人的伤势到底如何?”
大夫摇摇头,叹道:“伤得极重,右膝骨折,肋下有两道长口,左腿与右臂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腹部也有两道伤口极深,还有其他数不清的小伤口,若是常人怕是早已丧命,好在大人深谙穴位,点穴止了血,否则失血过多也无救,不过这等伤势是不该移动的,应静养才是!”
刘副官心中敬佩,思及粮草的重要性,说道:“大人的心思我知道,粮草关系二十万大军,更关乎燕梁战事,马虎不得,也不能拖延时日,大人也不愿因他之故误了行程,你好生照顾大人便是!”
“小的省得。”
天一亮,刘副官便进苏长空的大帐请示。
苏长空正在着装,中衣上斑斑血迹,白日里看起来更为惊人。刘副官知他伤势极重,不方便穿衣,便主动为他系上软甲,动作间瞧见他被夹板固定住的右膝,心中更为难过。
苏长空似丝毫不觉痛楚,微笑着问道:“具体损伤多少人?”
刘副官闻言一顿,回道:“死伤各一千。”
苏长空惊道:“怎会如此之多?”
“夜里混乱,只顾着护粮,后来下官再作统计,才发现原来早在粮草着火之前他们在暗中就杀了不少护兵。”
苏长空心中几番思虑,未果。
京中无兵,为了确保这批粮草能安全送达北关,皇上从御林军中抽出五百好手,加上军中押粮兵两千人,还有从各地官府调出的两千五百人,共计五千人,就押送军粮来说已是足够。如今不过一夜就折损两千人,怎能不让人心惊。
苏长空此时也无法可想,只得说道:“事到如今,只得先过了盘龙湾再做打算,行程耽误不得,以后须更加小心。”
“大人说得极是!”
早饭后,苏长空便下令起程。
他面色苍白,连上马都极为困难,刘副官不忍,小心托着他,才使得他爬上马,此时他已冷汗直冒,面色更白。行了约一里路,苏长空额上的冷汗竟顺着脸颊流下来,面如金纸,刘副官见他软甲已渗出血迹,立即下令止步,将他扶下马,至于一辆运粮车上。苏长空知晓自己无法再骑马,并未反对。
粮队终于进了盘龙湾,行至一半,苏长空顿觉不对,命令停下。刘副官不解道:“大人,为何不走了?”
苏长空不语。片刻之后,并未发觉有何异状,只得下令继续赶路。谁知未行到半里,只听一阵呼喊,前面的领头兵竟都陷入地下,众人这才明白有人设了陷阱。
苏长空忙高声喊道:“镇定!大家镇定!小心其他陷阱!”
话一说完,从两边的林中竟射出利箭,众人不察,有不少死于箭下。
忽听一人喊道:“箭上有毒!”
苏长空心中一惊,抬头看去,果然有不少只被利箭划伤的护兵不过片刻竟倒下身亡,这埋伏之人竟会用毒,恐怕不是普通的匪寇!眼见护兵一个接一个死在利箭之下,苏长空心急如焚,却不得动弹。忽闻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大批匪徒从林中冲出,足有好几千人,那些人似不要命一般,见人就杀,极为凶残。
刘副官见状,焦急道:“大人,您快走吧!”
苏长空此时也有些惊慌,却坚定道:“不走,本官不能走!失了粮草,本官有何颜面面对大燕百姓,本官誓死保护粮草,决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