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椱你先走吧,”沈燔接了眼色,很是乖觉地出来哄劝,“现在大家都有点激动,不太合适说话,等都冷静冷静再说。这位梅小姐也请回吧,冒犯的地方请你多多谅解。”
宣椱深深看了甘草一眼,甘草又硬生生地把这一眼瞪了回去。宣椱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沈燔的肩,说道:“我先出去一下,等她消消气,你劝一下她。”就转身出去了。梅寒岭见着宣椱走了,忙踏着高跟鞋娉娉婷婷地追了出去。
“哎呀甘草,没你这么傻的,你把那个贱女人赶走就好了。至于把宣椱也轰出去吗,这下好了,你这完全是给人制造勾搭的最佳机会。”一瞥见宣椱出了院门,穆璞云就忍不住出声埋怨她,“傻,傻啊你。”
余花落处(5)
“少说两句,”沈燔出言制止她,搬过一张凳子在甘草身后,“甘*先坐下歇会儿。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今天是你姐姐祭日,一会儿宾客都到了,有你劳神的时候。”
这番劝慰果然还算管用,甘草顺从地坐了下来,却也就只静待了一会儿,就望着莫笙宵说:“你早就知道了?”
“妍妍临死的时候让我照顾你,我总归是要将你照顾妥帖的。你这个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你自己也看见了,这还没怎样,就已经不管不顾就跟着老情人跑了。”
“是啊,看见了。”甘草忽然地仰起脸望着沈燔,“梅寒岭是宣椱以前的女朋友?”
“她跟宣椱是旧识,以前还在中医学院上课的时候,也见过梅寒岭来找他,” 沈燔见甘草稍微平静才接着说,“你也知道,宣椱自己的事情很少跟人说的,至于他们谈过恋爱这事情,应该是真的。”
甘草知道沈燔从来不会骗自己,他若是也这么说,这事情实打实是真的存在了。微点了点头,冲着穆璞云说:“我心里慌得很,想去后头躺会儿,璞云你帮我先照应会儿。”
“你去吧。”穆璞云应得爽快。
甘草其实不大分得清自己现在是心慌还是害怕,半靠在卧室的床边上,想要把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精神却始终也集中不起来,想着想着就涣散了。
“甘草,”沈燔轻拍门,“能进来吗?”
甘草起身将门打开让他进来,见着他手上端了一碗粥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沈燔笑着把手里的碗递过来:“我看你最近也不吃东西,脾胃虚得很,黑眼圈又那么大,应该是晚上睡不安神,给你炖了点茯苓红枣粥。”
“茯苓红枣粥?”甘草伸手接过来,温温的手感正好。
“喝一碗吧,喝一碗好好睡一觉。你最近太累了,那些伤神的事情留到以后再去想。”
“谢谢。”甘草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每次都是你陪着我,谢谢你。”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沈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我是个大哥哥,让我照顾你。”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引得夏甘草心里一跳,疲惫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点着似的,她捧着碗,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沈燔,眼中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时沈燔连忙转过脸说:“喝完好好睡一觉,外面有我帮你打理。”说完连忙转身急走了出去。
我是在逃吗?沈燔一边走一边问自己,满脑子里都是刚才夏甘草的那个眼神,这个眼神所表达的意思沈燔很明白。如果是放在往常,他一定会感到非常高兴。但是,在今天他却感觉到有种负担感。灵堂上的闹剧,宣椱的出离,夏妍的去世,本来是一支很好的催化剂,如果在这个时候,应该很容易进入夏甘草的心里。但是沈燔不想这样,他希望的只是一直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守护她就很满足了。
走出房间,沈燔看到灵堂外的宣椱正皱着眉头吞吐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