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大都关上门,三九腊月、天寒地冻,谁愿意出门。来到街东头,远远的看着一家农用车修理部前灯光明亮,老板正钻在一部农用车下用力敲着,响声快传一条街,山峰几经犹豫,没有走过去。他决定往回走时,从修理店里走出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手里提着什么一个人往东走。再往东已是田地,这么晚一个小孩子会去哪?山峰悄悄的跟过去。
女孩打开手灯,嘴里哼起儿歌,四周黑漆漆的她大概是给自己壮胆。女孩手里提的应该是保温桶,她来野地里给谁送饭吗?走有一二里路,山峰借着灯光看见前面有一间简易房,房后是一片树林,可能是果林吧,那间简易房是用来看管果树吧。女孩竟走过去。离房十几米,小女孩跑起来,边跑边叫:“妈妈——妈妈——”。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山峰看见他最想见的又最不愿见的人,她臃肿的象变个人。她搂住女孩,两人进屋去。
山峰蹲地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虽然能看她一眼是他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之一,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她。果林现在不需要看护,她住这里是躲避什么吗?她的体型——
房屋里传来一叫声,虽然不大,象非常痛苦。
山峰站起来。
又一声,小女孩也低声哭起来。
山峰跑几步又停下:她是要临产吗?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残忍的对他?
小女孩大声的哭起来。
山峰来不及多想,奔过去。他的出现把两人吓一跳:小女孩停止哭声,丽更是又惊又喜,她靠着墙捂着肚子,额头上浸出汗水。山峰搂抱着丽,扶她到一张非常陈旧的木床前坐下,慌忙说:“我马上打手机让救护车来。”
“不——”丽阻止说:“笑颜,你去叫你爸爸,让他快叫王奶奶来。”
“我去叫吧。”
“让笑颜去吧,我怕来不及——”丽痛苦的面容变了。
屋里没有电,只有手灯照明,山峰掏出手机开开灯给笑颜,笑颜看看妈妈接着手机,向外跑,一下子摔倒了。山峰忙过去抱起她,嘱咐她小心。笑颜跑着走了。
山峰回屋里,丽让他把床上的被子和几套小孩的衣服拿旁边的凳子上,又让他把一张大塑料纸铺床上,她脱裤子,可是阵痛让她难以忍受。山峰抱丽躺床上,抱一床被子放她身后,他按丽的意思脱掉她的下身衣服,*上满是血迹,山峰扭过头,他的头有点晕,近来他见到血头发晕。丽痛彻心扉的叫声刺穿山峰,他不敢看也不敢去听。
“救救我,救救我,我受不了!”丽痛苦的叫
山峰抓住丽的手,紧紧的握住:“不会有事,他们一定快来了。你深呼吸,听话,对,深呼吸——”
丽困顿无助时似找到救星,是老天爷把山峰从天而降吗?要不他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幼稚又带份老成,他的手臂还是那么有力。
腹部又是一阵撕骨裂肉的痛,丽咬着山峰的手臂——
一股血水带着一个哇一声哭泣的婴儿,山峰全身不由哆嗦。丽昏过去。山峰抱头蹲地上。有脚步声跑过来,冲进来一个男子,紧跟着跑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妇人马上开始处理婴儿。山峰悄悄的走了,他是怜惜、伤心、叹息,他也说不清,他全身像没有知觉似地魂不附体的走了。没有人注意他的离去。
山峰还在睡觉,听到有人在敲门,他起身,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的输血袋子,他团团塞起来:为了方便,也为了省钱,他学会了为自己输血。
开门,看到进来的竟是丽的丈夫,山峰非常刺心。丽的丈夫早把山峰打他的事忘了,他是来感谢山峰:是他救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为了盼这个儿子他盼了五六年了。昨晚女儿回去叫他,他出去给人修车,等找到他,又去叫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