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回去?”
神志从晃悠中被上官谨拉回现实,龚歆慈才晓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发起呆来,带着歉意请上官谨再说一次。
“我说你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的问法好奇怪,我已经十几年没回去了。”
画笔顿停,画画的男人侧首看她,黑瞳意涵深幽,似无底的渊潭。
“干嘛这样看我?”
“十几年没回去吗?”上官谨的表情变得怪异。
“我十七岁上来台北念书,算一算也有十一、二年没回去。”她没说错。
至少……有一部分没说错。没有踏进家门,只站在村子外头的确不算“回去”。
上官谨没有拆穿她,试探的问:“不想回去看看吗?”
“伯母要你劝我的?”
“我妈是这么说。”宽肩耸了下,带着无可奈何。“她老人家要我劝你返乡探亲,她想看看你,更重要的是,龚伯……”
“我邀请过伯母好几次,请她上来台北玩。”龚歆慈抢道,不让他说出心中最介意的那个人。
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也没有硬说的打算。“歆慈,我妈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吧?不然就枉费你采访过许多政治内幕,洞析事实真相的记者身分了。”
“哦?”她只知道伯母请她劝他收心,就不知道伯母跟他说了什么。
“我妈拿劝我收心作理由,请你让我住在这里;另一方面要我趁借住的这段期间找机会劝你回家,这是她老人家玩的两手策略。”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非得一大早谈这话题吗?”原本带笑的娇颜跟着声音冷凝,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答应我妈跟你说,我得说到做到。”上官谨慎重的比出童子军手势。“我发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不起。”她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他身上,龚歆慈自省。“只是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这件事情我不想多谈,可以吗?”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语气中不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
龚歆慈当然听得懂,直觉的冲口而出:“你也有?”
“当然。你刚不是说了,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我当然有,我也是人好不好?”什么话嘛!他抗议。
噗哧!“呵呵~~对、对不起。”
“就算我吃饭的样子像……嗯……你知道的某种动物,但基本上我还是属于灵长目的人类好呗,龚小姐。”上官谨朗声道,意图打散因为方才的话题,而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不愉快氛围。
他的努力龚歆慈不是不知道,就当她是逃避吧,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男人问道,哀声叹气的。
“我坚持。”女人维持十分钟前的答案,手上的榔头蕴藏力道,定在某处的眼神因坚决而发亮。
“难道没有任何转园余地?”他企图劝她。
“没有。”她高举榔头,准备朝目标击去。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这是属于我的,我有权处置。”
“万一……”
“没有万一。”
“可是……”
厚!女人执榔头的手倏收,叉在腰上,转身瞪向站在后方的男人。
“小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嗉?我只不过是要钉钉子,需要想那么多吗?”龚歆慈气呼呼的鼓颊,杏眸透火又带笑。“不钉钉子,我怎么挂你送我的这幅画?”她指着放在沙发的画作。
“我是担心你榔头拿不稳,敲上自己的手;再不就是力道用得不对,钉子还没钉上去,墙壁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