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摇摇头,不愿回答,阴沟里翻船,被朝阳这么个小不点拿住了把柄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
见他不肯说,心急的曹伟便嚷嚷起来:“易哥,别啊,大家都是兄弟,只要你开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兄弟们也没有不应的!”
大家连连称是,都主动提出要帮李易的忙,李易很感动,却还是一一拒绝掉了,为了安抚众人,又挨个跟众人敬酒,直把一帮子纨绔喝得东倒西歪,酒量极好的他自己却只是脸红了些,思绪还清明。他叫来老鸨,给纨绔们安排包厢和姑娘,顺便把账给结了,正打算趁着宵禁之前赶回去,却被孔义拉住了衣袖。
看着孔义并未染上多少醉色的眼睛,李易挑了挑眉,笑道:“看来阿义今天还没尽兴啊,要不易哥再陪你喝几杯?”
孔义虽是纨绔,在女色上却挑剔得紧,在花楼里与大家玩闹的时候,从不叫姑娘,因此,李易也只是给他找了个清净的单间,却没想到,他会故意装醉。
孔义摇了摇头,神色却有些凝重:“易哥,我今天找你过来,可不只是和兄弟们聚聚的,有个事情,我想你最好提前知道一下。”
“什么事?”孔义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见他如此严肃,李易也慎重起来。
孔义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易哥,前几天,我无意中看到福叔去了新林巷。”
李易的脸色顿时黑了大半,霍地起身,怒道:“孔义,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孔义栽倒在床上,酒气又上头了,微微有点发晕,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道:“易哥,这事我能跟你开玩笑?当时我见了也不敢信,还特地在巷子外面守了一个时辰,看到福叔又出来,才确定。”
李易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当真没跟我开玩笑?”
孔义也有些火了:“易哥,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别的事就算了,这种事,我能跟你开玩笑吗?不信,我向天发誓,如果我孔义说的话有半分掺假,就叫天打五雷轰,我不得……”
一只手忙堵上他的嘴,李易气道:“休要发这种毒誓,我信你了!”
小时候孔义失足落水,被李易拼死救了,结果他只是多喝了几口凉水,李易却是病了一个月之久,还几度病危。从那时起,孔义就把李易看得比自己的兄弟还亲,也因为有他的引荐和支持,李易才得以打入纨绔们的圈子,还一直过得这么顺风顺水。
孔义说的话,李易当然会相信,但一想到这话中深意,便有些压不住火气。
新林巷离胭脂街不远,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民居,实际上却是富人们圈养外室的聚集地!
孔义说看到他爹进了新林巷,还待足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这不就是在说他爹在外面偷偷养了人吗?
这怎么可能?李易难以接受!
在他心中,对父亲一直有种仰望高山的崇敬感。李福有头脑、有手段,将整个王府打理得井井有序,严谨又十分自律,一直都是李易追求的目标,可或许这目标实在是太高太远了,好像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的李易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因此才借由和纨绔们的交往发泄情绪。
他的生母早亡,父亲却一直没有再娶,这让李易相信,父亲对母亲情深一片。然而,现在他却突然从孔义的口中听说了父亲可能养了个外室!这就好像在一幅完美的字画中泼翻了墨汁,在一锅煮好的白粥里混杂了老鼠屎,让李易产生了强烈的欺骗感与背叛感!
“不,不可能,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李易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让愤怒吃掉了理智,似乎是在说服孔义,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爹他一向光明磊落,要真是迷上了什么女人,也只会把人娶回家,怎么会遮遮掩掩地养什么外室?这不是他的做派!”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