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弹可以继续应战。
哮昏迷不醒。根据斑鸠的诊断,他的脑部受创极为严重,完全不晓得何时才会清醒过来。银檞之剑也只是被哮紧握在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
樱花举头望天,苦恼地眯起双眼。
状况可说是毫无指望。再这样下去,她们一行人都将遭到树夕吞噬。也无法再期待EXE的援军。他们甚至很有可能已被异形吞噬而全军覆没。
置身在这个宛如于远洋发生海难一般遭到孤立的小小空间,樱花无奈地咬紧牙关。
目前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突破现状。
就是哮……动手杀死树夕。
哥哥杀死妹妹。这是能让大家通通得救的唯一手段。
「…………只有这件事…………」
樱花以嘶哑的嗓音对着天际发出低吟。
此时掠过她脑海的,是自己过去的心灵创伤。就算不想杀,也被人强迫痛下杀手……根本不想亿起的绝望。在杀死妹妹的那一瞬间,一股空虚感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
妹妹的体温余韵,紧紧黏附在沾染鲜血的双手之上。
只留下了「父母亲交托她务必好好守住的生命,却被自己亲手夺走」的这个残酷事实。
家族遇害的那一天,是非常和平的日子。她一如往常地待在客厅,一如往常地看着电视,同时与家人敲定明天要出外野餐。第一次……那本来应该是她头一次跟父母亲及妹妹外出踏青才对。
待在家人尸体旁边的她,看见了当时一家团圆的和乐幻影。
当她心想『我觉得那边比较好。而朝向幻想伸长手臂,谁知幻影却突然凭空消失。
只剩现实呈现在眼前。漂亮的客厅化作一片血海,心爱的家人们则是尸骨已寒。
就算呼叫父母亲,他们也不再如同往常一般对她展露笑容。
就算呼唤妹妹的名字,也听不见她回喊姊姊的声音。
就算等到所有一切都划下旬点、旭日再次东升,等了许久也都没能从这场恶梦当中清醒过来。
——难道真要让哮也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吗?
——难道真要让他因为事关同伴及其他无数人命的理由,而亲手杀害心爱的妹妹吗?
——真要让拯救自己脱离绝望深渊的恩人承受这一切吗?
「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
樱花屈膝蹴地,纵身跳上斑鸠构筑的障壁上方。
「凤!?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打算干嘛……!?」
樱花维持着背对真理与小兔的姿势,出声回答她们两人的疑问。
「由我负责在援军抵达之前,尽可能地扫荡异形。如此一来,事情就能圆满落幕。」
听完樱花的说词,觉得她太过乱来的真理正准备开口制止。
但她突然想起樱花还剩下最后一股力量,顿时倒抽了一口大气。
「二阶堂真理。」
樱花对真理说道。
「她们两个人,以及草剃就拜托你了。」
这个要求令真理不禁睁大双眼:心乱如麻到完全无法从容回答的地步。
樱花静静举起双枪交错于胸前。
「……弗拉德,你有听到吗?」
她开口呼唤自己拥有的魔导产物。
《……暂定之主,怎么了吗。》
如同往常一般,一阵威严嗓音作出回应。
这是不晓得反覆过多少次的交谈。她告诫自己只与弗拉德进行必要的最小限度问答,始终不肯接纳地将它晾在一旁。
但那也只到今天为止,如此下定决心的樱花昂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