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忙啊!若是耽搁了日子,今年就只能种一茬了。”
“哦,是这样啊!”赵瑜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其他家的地,这么大一片,总得有几个人来干活罢?除草施肥什么的,都不用做嘛?”
“大当家有所不知,插秧之后,农活就没那么重了。除草、施肥的活计,隔三岔五做一次就够了。像今天太阳这么毒,大伙儿都是大清早把农活做完,等太阳高了,就回去休息了。到了午后,就很少有人再出来忙。何况……”
“何况什么?”
“俺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岛上地力甚足,插下秧后,只要按时浇水,连肥也不用施,到时候就能开镰收割。并不需多费心力。据说有些人家,都是花钱雇了奴工来插秧,中间放放水,等到了收成时,再雇奴工来开镰,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用下地的。”张大牛絮絮说着,听他地口气,都充满着羡慕。
“原来如此,倒长见识了!”赵瑜笑着点头,眼神却冷了下来。难怪每到农忙时,岛上地奴工都忙得不歇脚。原来他费尽心力,花下大本钱找来的竟是一群懒汉。什么都是奴工来干,那招募他们作甚。此风不能长!赵瑜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后,要同赵文、陈正汇好好合计一下,怎么把这些懒汉赶出来做活。招募这些人来台湾,可不是让他们来享福地。
赵瑜冷冷想着,嘴里却笑着问道:“张兄弟家中有几口人?”
“就四个。俺一个,还有俺浑家和两个小子。本来还想着让两个小子打个下手,但里正和村学的先生都说了,小孩子必须要读书识字,都被赶着去上学了。”张大牛半带抱怨的说着:“两个小子,每年给先生的束修,再加上买书本和笔墨纸砚的钱,说是要近十贯。俺过去辛苦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这学费,真真实在是太高了!”
“读书是好事。学了两年,能写能算,懂了些道理,日后也不惧被人诓了。若是学得好,考入义学,将来有个出身,光宗耀祖,不比土里刨食要强?!再说了,哪有家有几顷田,还不让小子读书的道理?”赵瑜说得语重心长。
台湾岛上共计八十七个村寨,各村寨的户口在两百到四百户之间。每个寨子都有一个村学,视学生人数多寡,安排下几个义学出身的先生,教授村里的孩子识字和算术,两年学制下来,一般能认识三四百个常用字,和基本的加减乘除。不过村学不是义学,上学都是要交钱的。就像另一个世界,十九世纪开国后日本,虽然学着德国普及教育,但由于没钱实行义务教育,就硬性规定父母们必须让子女入学,同时缴纳学费,如若不从,就会直接关入监狱。而东海也是如此规定,若家中有年满八岁还未入村学的子女——东海的村学也招收女孩子,但更高一层的义学却只收男性——其家中贷款的利率就会加倍收取,三年免赋的政策也会取消,待其子女入学后,才会回复正常,若是不能为子女缴清学费,也一样会照此施行。尽管这种强制性的做法时有怨声,但教化百姓是儒家最主要的理想之一,赵瑜占着大义的名分,推行起来也有足够的借口,根本不俱百姓们反对。
赵瑜说话,张大牛哪敢反驳,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大当家说的是!大当家说的是!是该读书,是该读书!”他叹着,“俺家的两个小子也不是多聪明,俺也不求他们能读出个什么样,也不指望能考个进士什么的。只求他们在学校里,跟先生们多学些些道理也就够了!”
“当时如此!”赵瑜笑笑,环目四顾,又见着两头耕牛在附近吃草,有些奇怪,便问道:“张兄弟你家的牛怎么就只有两头?”
“回大当家话。其实共有四头。但两个小的不顶事,所以只带了两头大的出来耕地。要是剩下的四头能早些发下来就好了,光靠两头牛,要耕完三顷地,还是有些难呐。”
赵瑜摇摇头,叹道:“这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