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推开门,走了进来。入学时还是六个人的寝室,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和已经暴lou身份的赵伯铭三人。军学学员在入学的四年中,有高达一半的淘汰率,这使得毕业生的含金量显得分外贵重。
“还没打理好?”看着宁易对着镜子左晃右晃,陆游催促着,“快一点,快来不及了!”
“快了!快了!”宁易说着,却上前凑近了镜子,照着自己的脸,看着有么有没打理好的地方。
“还照什么照!?”陆游叹了口气,“要是六哥不走就好了。你也用不着这么烦心了!”
“胡说什么呐!俺是第九名!就算六哥,不,就算六大王在,俺也是第十!照样是二甲进士。”
赵伯铭的身份隐藏了四年,到现在才暴lou出来,宁易和陆游两人都没料到,自高昌回来后,跟他们睡在一间寝室,同吃同住,一同逃出去逛妓院的同学竟然是洪武官家的第六个儿子,堂堂的泗阳郡王。赵伯铭的两个哥哥都是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读书,但轮到他这个六大王,却隐了自家的姓氏身份在学校里,最后的毕业考还拿到了学级第三名。
不过今朝以前朝旧事为鉴,皇子们就算在军学中顺利毕业,也不参加毕业生的名次排行,不会去争夺军科进士的荣誉。赵伯铭就算有着泗阳郡王的爵位,也只能站到一边看着另外一人,拿起了那柄属于探花郎的嵌宝军刀。
宁易终于收拾好自己的装束,和陆游来到校场。一年一度结业典礼,是关系国家的盛典。若不是天子亲临,就是太子代天子而来。
今年的一百三十名毕业生已经在校场的观礼台前排定。一甲的三人站在最前,第二排二甲七人紧随其后,在后面三甲、四甲也各自排出一个阵列,前后等级分明。而下级生们,则按照学级,站在校场的最后。校场中鸦雀无声。上千人阵列俨然。
军鼓响起,军学的祭酒、山长还有教授们如众星捧月,簇拥着一人走上观礼台。中心的那人三十上下,身穿蓝色军袍,中等的身材,相貌还有几分秀气,就是脸色有些苍白,正是如今洪武朝的太子殿下赵伯安。
两年前因为一场席卷全国的大辩论,使得太子储位不保的传言甚嚣尘上,但当赵瑜遣赵伯安代替他去南郊的圜丘天坛行祭天之礼,并将来军学主持毕业典礼的工作也交给他后,这些无稽谣言便一下无影无踪。
军乐声中,一甲、二甲的十名陆续上台接受太子授予的军刀和师长们的训诫。
授礼的间隙,赵伯安问着身边的军学祭酒,“今年一甲二甲的进士,有两个是六哥儿的同班同学罢。”
“他们与泗阳郡王住在一间寝室有两年。今年的前十名中,一间寝室就占了三个,历年来还是第一次。”
“可惜了六哥儿!”赵伯安轻叹着,可惜了他的六弟伯铭,比起混迹在三甲四甲中老二和老四来,老六要出色许多。能在这些从天下选拔出来的军学群英中拖颖而出,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一个上来的是第五名的陆游。赵伯安打量着这名英挺俊秀的青年。陆游的诗才在京中已经小有名气,有些诗词甚至传到了宫里。也难怪他的父皇会钦点了陆游到枢密院任职。
在太子身前,介胄在身的陆游单膝跪倒,双手上举恭恭敬敬的接过赵伯安递过来的一柄嵌着五色宝石,代表为将五德的军刀。
陆游站起身,握紧了军刀。自此之后,他就正式成为一名让天下人敬仰的军官,为大宋征战天下。
……………………
结束了毕业大典,赵伯安乘车而回。
上了自己的车驾,刚刚坐定,赵伯铭突然猛然咳了起来。同车而行,随侍在太子身边的内侍吴陆忙上前拍着赵伯安的背,关切的问道:“殿下?!没事罢?”
“没事!今天不知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