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臣二人掩口失笑。天下避讳地事甚多,也不足为奇。帝王的名字要避讳,父祖的名字要避讳,依水为生的人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忌讳。若是在上船前听到个不管是不是这个字,只要是这个音,总是不吉利的。这‘浮’德生若是仍旧姓陈,说不定早就被赶走了。现在改了自己的姓,倒是把监镇的位子坐得稳稳,能养出这坨肥肉,的确不是白饶。
赵笑道:“还是姓‘浮’的好,看你地相貌就知道是个有福的。”
浮德生重重磕了一个头:“能一睹圣颜才是微臣最大的福分。”
赵点了点头,坐回了车中。道君皇帝喜欢相貌俊秀、风仪出众的臣子,能跟这个外貌粗鄙的胖子说上几句已经很少见了。
前面扯过闲话,蔡攸现在问起正事:“渡江地船只可备好了?”
浮德生毕恭毕敬答道:“回相公的话,都已经备好。瓜州渡上总计二十条大小渡船都在港中候着。下官还特地征用了一艘上好地客舟,供上皇使用。”
“征用,不是强征的罢?”蔡攸也有点自知之明,很清楚天下间民怨沸腾地原因。如今逃难江南,败坏名声的举动能免则免。
“那哪成?若是真地这么做了,日后除了渡船,也没人敢来瓜州渡歇脚了。是港内的一家船行,听说上皇将至,便主动献上了一艘两千料的大船。这船常年走得通州【南通】到洪州【南昌】一线,是专门地客舟,最是清洁干净,钱少点都坐不上。也是上皇洪福齐天,昨日刚巧到得港内。”
“不是渡船?”
“禀相公,入冬后江上风浪大,渡船舟小底浅易倾覆,若是让上皇惊到,
是死一百遍也不够赎罪的。这两千料的客舟是货真造,就算撞上礁石,破了几个口子都不会有事。”
蔡攸很满意瓜洲监镇地回答,东海造的船只就像蜀地的织锦、官窑的瓷器一样,如今都是天下间最顶尖的货色。但凡船只,能打上东海造这个戳子,必然是最好的无。
不过既然是走的通州、洪州一线,这瓜洲这是半路上地歇脚点,船上必然还会有客人,蔡攸便又问道:“船上的闲杂人等可曾清除?”
“回相公的话,冬时江上雾气浓重,又兼水枯,不用熟手定会误入沙洲。所以船上原来的水手船工下官已经都事先驱走,换得都是熟悉水道的老渡头,各个身家清白。”
浮德生答非所问,但能把船工和水手都清走,想必船客也不会留在船上。蔡攸更加觉得这个胖子虽是有些好表功,但办事确是妥当。
“做得很好。”蔡攸赞道。
得大宋的宰相一赞,浮德生看起来骨头都轻了几分,连声道:“多谢相公夸赞,多谢相公夸赞。”
蔡攸被浮德生领着,前往渡口检查船只。而这时童贯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三人一齐上了为赵准备好的客舟。
船上的水手在甲板上排着队恭迎。童、蔡的眼睛从这些水手的身上一一掠过,各个皮肤黝黑,身材精悍,地确是老跑船的架势。只是排在最后面的两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一个干瘦如猴,相貌也如猢狲一般,另一个则俊秀得多,但穿着打扮也不像水手的样子。
童贯、蔡攸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浮德生会意,连忙上前解释。先指着长得像猴子的年轻人道:“这是我瓜州渡最好的渡头,自幼在江里打滚,姓黄,人称水猴儿。”
“水猴儿?”蔡攸上下打量了水猴儿几眼,笑道:“倒真是人如其名。”
水猴儿低头哈腰:“禀相公,猴儿是号,草民大名叫黄洋。”
“像猴不像‘羊’,还是叫猴儿好。”蔡攸谑笑了一句。
浮德生再一指一旁的俊秀后生:“而这位便是顺通船行在瓜洲镇的掌柜丁家小哥,就是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