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甘博亚大吼一声,“肃静!他妈的!”
这道命令见效了。各班班长走出队列,在离准尉们两米远的地方立定,一碰靴跟,敬礼;交出纸张后,他们低声说:“报告准尉,请求入列。”准尉或者点点头,或者说:“入列!”班长们便快步回到各自的班里。接着,准尉把纸片送给甘博亚。这位中尉戏剧性地一碰鞋跟;他有自己独特的敬礼方式,不是把手举到太阳穴上,而是放到额前,这样一来手掌就挡住了右眼。士官生们看到名单交上去了,个个神情紧张起来。纸张在甘博亚手中像扇子那样晃动着。他为什么不下令出发?他的眼睛戏弄地审视着连队。突然,他微笑一下,说:
“是罚六分,还是站直角?”
立刻响起一片掌声。有人甚至喊了一声:“甘博亚万岁!”
“是我发昏了,还是有人在队列里说话?”中尉问道。士官生们立刻静下来。甘博亚双手叉腰,踱到班长们面前。
“最后三名站到这里来。”他喊道,“快!一个班一个班地站。”
乌里奥斯特、努涅斯和雷维亚跑步离开队尾。经过巴亚诺身边时,他对他们说:“小鸽子们,算你们走运,赶上甘博亚值班。”三名士官生立正站在中尉面前。
甘博亚说:“是站直角,还是罚六分,随你们的便,可以自由选择。”
三人回答说:“站直角。”中尉点点头,耸耸肩膀,“我了解你们,就像了解我亲生的儿子一样。”他翕动着嘴唇说。努涅斯、乌里奥斯特和雷维亚感激地笑笑。甘博亚下令道:“站直角!”
三人的身体像门窗上的合页那样弯下腰去,上半身与地面平行。甘博亚望望他们,用胳膊把雷维亚的脑袋向下压一压,然后指示说:
“用双手捂住裤裆。”
接着,他向准尉佩索阿打了一个手势。这是一个肌肉发达的矮个子混血种,他有一张食人猛兽般的大嘴巴。他的足球踢得十分出色,脚头上颇为有力。佩索阿快步走过去,他微微一侧身,飞起右脚,一道闪光从地上腾起,啪的一声踢了出去。雷维亚立刻发出一声哀叫。甘博亚命令这个士官生归队。
然后,他说:“哎呀,佩索阿,你的力气呢?你没有踢动他呀!”
这位准尉的脸色发白了。他那两只斜眼紧盯在努涅斯身上。这一次他运足力气用脚尖猛然一踢。那个士官生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弹出两米,跌倒在地上。佩索阿忐忑不安地瞅瞅甘博亚。中尉微微一笑。士官生们笑了。努涅斯这时已经爬了起来,他用两手揉揉屁股,也笑了。佩索阿再次用足力气踢过去。乌里奥斯特是一班、也许是全校身体最结实的士官生。他微微叉开双腿以便更好地保持平衡。这一脚飞去,他基本上没动。
甘博亚命令说:“二班的三个人。”
接着,轮到其他各班。到八班,九班和十班的时候,由于他们个子矮小,准尉一脚踢去,便一一滚到检阅场里去了。甘博亚对任何人都没有忘记发问,是站直角,还是罚六分。他对每个人都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阿尔贝托只注意观看前几个站直角的,随后便努力回忆最近那几节化学课上的内容。他的脑海里只漂浮着几条模糊的公式和几个零散的专用名词。“巴亚诺复习了没有?”“美洲豹”跟别人换了位置,现在就在他身边。阿尔贝托低声说:“‘美洲豹’,我至少需要二十分。要多少钱?”“美洲豹”答道:“你是傻瓜怎么的?我对你说过了,我们没有考题。你别再说这件事了。这是为你好。”
“各班带回!”甘博亚下令说。
队伍一走进食堂就解散了。士官生们脱掉军帽,高声交谈着走向各自的座位。每十个人占一桌。五年级的坐前排。三年级一进饭厅,值日官便吹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