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怀疑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即使是当修和玫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蓝调慵懒地眯了眯碧绿的眼睛,笑得有些自得,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他舔了舔下唇,接着说:“也许那一刻我的心神的确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动摇,然而事后却愈发坚定了这种猜测,没道理那么巧,我刚刚对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推翻我结论的致命一幕便紧接着出现了。之后我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让同一个人分别以两个不同的形象姿态同时出现在众人目前,的确,我做不到,魔界的其他人也做不到,但对修而言,如果只是维持一个极为短暂的时间……那可就不一定了。”
“你简直把修当做无所不能的神祇了。”玫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蓝调的头发,“你手上有那枚戒指,那么应该能够判断出那绝不是幻想之类的东西,而是货真价实的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觉得修能够做得到?”
“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也曾一度将我带入到这个误区,不过您不该应该在出现在我的面前,特别是在魔界动乱而修又正好离开了我那么敏感的时机,我一见到玫就突然想起了一个破绽……”
玫略一沉吟,扬唇一笑,肯定地说:“我身上没有魔力。”
“的确,每个魔族人的魔力波动都是特别而且唯一的,您可以伪造成无数个面貌,再伪装上无数个迥异的性格,但魔力波动却是您怎么样都不可能改变的——这一点就连魔界帝君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所以,玫只能是也必须是一个没有丝毫魔力的普通人!哪怕就他能够来到魔界,并且还平安的生存至今这一点就已经很不普通了。”
“呵呵……”玫掩唇轻笑,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蓝调一眼,然后猛然倾身凑到蓝调耳边低语:“孩子,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思念你那位亲爱的父亲,以至于魔怔了?”
“魔怔?或许吧……”蓝调微微扬了扬眉梢,“不过,您并没有否认不是么?”
玫张了张嘴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脚下的阶梯开始剧烈的颤动,蓝调本就被不上不下地定在那里,被这么一震,瞬间便失去了平衡,僵硬地从阶梯上落了下去。
即便脱离了定身阵法的范围,不过似乎是因为长时间被固定着不能移动分毫的缘故,他的四肢完全无法提起力来,就连魔力的运行都在身体里阻滞,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摔倒在阶梯上,前额在狠狠地磕在突起的台阶上,鲜血瞬间从额头的窟窿里汩汩地流出,流淌在白玉的阶梯上,仿若绽放在冰天雪地里的一束傲然的梅。
他的身体完全没有丝毫阻碍的沿着阶梯滚下,然后从没有扶手的台阶上滚了下去,坠落……
蓝调忽然觉得很平静,不止是心灵上的平静,就连周围的环境都变得静了下来,双耳有一瞬间的失聪,他只能看到高高的祭台正在剧烈的晃动,隐隐的还有细碎的玉石粉末和碎块从顶上无尽的黑暗中掉落下来,还有站在阶梯上一连惊愕与焦急的玫,他张着唇似乎正在说着什么,然而蓝调却什么也听不见,在他的眼底,尽是玫那一头随着风凌乱飘舞的银色的发,银得纯粹而耀眼,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光都吸纳其间,灼了他的眼……
忽然,玫纵身从白玉的阶梯上跃了下来,他下落的速度不合常理的快,一眨眼便出现在蓝调身边,他一伸手将蓝调揽入怀中,金银两色的发在风中交缠相绕,蓝调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上一次,在封魔山宫殿的浴池里,他就是这样突然地从天而降掉落到修的身边,那时候,他们的长发也如现在这般紧紧地交缠,仿佛就此融为了一体。
玫紧紧地揽着蓝调,他以一种近乎于脆弱的姿态埋首在蓝调的颈项,蓝调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总觉得他应该是带着笑的,那种温柔优雅的笑,满载着与魔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