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厚重的感觉,在那楼头的匾额上,霍然写着——长老堂——三个大字。
陆恒曾听自己的父亲太尉陆平说过,这长老堂,便是当年陆氏的第一代家族精英,探讨家族事物,并做出决策之处,后代的家族长老们,为了表示不敢忘怀先人之志,便仍然保留,并坚持使用,虽然在时光的荏苒之下,小楼的外表已显得破旧,但对于每一名陆氏族人而言,这栋小楼,有着无上地权威。
那名引领陆恒而来的小童,在看见那栋小楼之后,便面带恐惧之色的站住了脚步,示意陆恒自己走进去。
不就是一个空额的长老选举么,有什么啊?用得着这样神秘兮兮么!
陆恒一边在心中诽议着,一边大摇大摆,昂首嚣张的向那小楼行去,在他的心中,多少都存有捣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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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死的,无论是低贱的乞丐,还是高贵的帝王,但有些事物,却是要千秋万载的延续下去,比如家族的血脉,家族的辉煌,所以,让我们暂且放缓心中的悲痛,擦亮自己的眼睛,挑选出一位新的,合格的家族长老。”
说话的是长老陆北辰,以前,他排在家族四大长老的第二位,随着陆宾的死亡,已自然而然的升任到了第一位,六十多岁的人了,眼不花、耳不聋,言谈吐字中透着金属般的重音。
而陆恒,则代表他的父亲太尉陆平,坐在上首的第二位置,在他身体的另外一侧,是五十九岁的长老陆泉,在他身前六、七步远处,是肃然而坐的八名候选人,此刻,这八个人的眼中,都闪动着异样光华,那是一种对权力极度渴望的色彩。
陆顺削瘦如刀的鹰脸,在八名候选人中,有着与众不同的突兀,就如钝铁里的刀锋,沙堆中的金砾,让人一眼便能感觉出其中的卓越气度,虽然陆恒极其不希望,陆顺成为新任长老,但此刻也不能不承认,陆顺确实很优秀。
唯一能跟陆顺的气势相抗衡的人,却是那个白发苍苍的陆黄氏,这个老太婆,都七十岁了,左顾右盼之间,仍然象是一只好斗的铁公鸡。
而在陆恒心中,真正属意,并希望能够当选的人,却是长宇门的执事明晖公,因为明晖公没有什么直属势力,为人也不强横,所以他要是当选长老,定然会对陆恒唯命是从。
在昨晚,陆恒把明晖公叫到自己的屋中,给了他不少从匈奴劫掠而来的黄金。让他去贿赂另外几名执事。
“现在,按照七脉的排行顺序,你们先把各自在担任执事期间,为家族,为本脉做出的成绩报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长老陆北辰在开场白结束之后,自然而然的命令道,竞选长老的序幕由此拉开。空气徒然间多了几分凝重。
这种自报成绩,说白了,就是自我吹嘘,自我追捧,但言词要是太过当仁不让了,或者吹过头了,便会被别人认为是妄自尊大,不懂得谦虚谨慎。
这八个候选人,哪一个不是年老成精的人物。当下,竟然展开了自我批评,这个说“啊呀,远字门在我的领导下,三年,才盈利了六十万,实在是太少了。让我羞愧啊……什么,你说你们庆字门三年盈利了六十一万?你他妈的吹牛不打草稿啊,我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庆字门三年只盈利了五十一万,便是拍马来追也追不上我们远字门啊!”
那个说“当年我接手胜字门的时候,胜字门就是一个烂瘫子,家家都无隔夜之粮,孩子们饿得,个个眼睛都放绿光哩。大人们的裤子都是换着穿的,但现在呢,唉,我还是做得很不够啊,虽然他们现在都有饭吃了,都有衣服穿了,但天天下馆子,吃猴头燕窝的钱还是不够啊。我会继续努力的……你说我吹牛?靠,我他妈的哪句话是吹牛了?!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我跟你拼了这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