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正在抽动着。陆恒的眼睛里,更毫不掩饰地流泄出弑戮之光,强大,而且汹涌挚烈。
那名宣读完圣旨的将领,配合着陆恒,开始刻板的报起数来,一声一声,有如敲击心灵的重锤,冰冷机械。
“陆恒,来吧!来弑本王吧!”
汝阳王李越面容扭曲。双眸血红。他打量四周,刀如山,枪如林,还有森然竖立的高大橹盾,弓矢半张,闪动着死亡之光的箭簇。根本就没有一丝可以冲击逃亡的缝隙。
汝阳王李越就象是陷入绝境中的困兽,他知道他完了,就算他肯放弃尊严,跪地投降,他也难逃死亡的命运,既然如此,那就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吧,就算是死。也要死地英雄一些,也要死地象一名王者,他自己给自己打气般的疯狂喊叫道:“想让本王跪地投降,做梦!”
“剑阵!誓死拼弑!”
汝阳王李越命令身边的府兵们,背靠城墙,摆出拼死一战的阵势,就象是一只刺猬。伸展开了所有的尖刺~~你可以弑死我,甚至肢解我,但,你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为什么,陆恒投视下来的目光,满是轻蔑,就如大人瞅着小孩在玩尿泥。
十个数,在呼吸之间便已数完了。
夜风越来越劲烈了,使四周的火把摇曳升腾。所有的人,都因为报数声的结束,感到空气出现凝滞般的沉重,一时间,气氛如箭在弦上,一触及发。
陆恒高声吩咐道:“请抚南大帅,还有各位将军到城墙上来。”
随后,在陆恒身边,出现了十来个身影,这些人,有的汝阳王李越认识,比如轻袍搏袖,面容保持着永远微笑的抚南大帅张崎,有的很是陌生,但根据他们身穿地甲胄徽标,可以判断出,分别是来自不同军事集团的军事将领。
难怪会有南军出现呢,原本,抚南大帅张崎已跟陆氏父子穿上一条裤子了。
立威!果然是想立威!
陆恒,你是想当着这些人的面,弑死本王,而达到立威的效果吧?!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慷慨激昂!什么是宁死不屈!
灰败的老脸,在这一刻,竟奇迹般的出现了亢奋的光亮,汝阳王李越举剑仰望夜空,神情悲壮。
陆恒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的就象是一把刀:“竖旗!”
在陆恒身后,一面血色旗幡倏然升起,并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幡上,绣着一个张牙舞爪深黑色的‘陆’字,笔划之间,有着显而易见的污血痕迹。
那些站在城墙上,被邀请来观摩世态发展的军事将领,一眼便可以确定,这是一面曾飘扬在两军厮弑战场上的军旗。
“呜~~”
号角嘶鸣。
“咚!咚!咚!~~”
战鼓惊天。
接着响起的,是密如雨点般的马啼声,仿佛掠地而来的惊雷,让大地震颤,环峙地战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裂开了三条丈许宽的缝隙,三队全副武装铁骑就象是三道闪电,从这三条缝隙中冲了出来,进入双方相隔的有一百多步远的空间之中。
每一名疾驶铁骑,都带着一股彪悍、凛冽的气息,他们的身上,穿着铁链索甲,脸上,罩着狰狞面具,有如来自地狱中的恶魔。
百步远的空间,对于全速驰骋的铁骑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窄小了,但这三队铁骑,却显示出错落有致,游刃有余的高明骑术。
就如顶尖的舞者,无论怎样挥舞手中的飘带,都不会缠绕、相撞,同时,又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由于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那些严阵以待的府兵们,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兵器,瞪着眼睛,屏着呼吸,肌肉抽动着,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决死战斗。
这三千多名府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在此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