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漂移,红色光芒最后停在了沈燕舞的额头上,缓缓晕开,自沈燕舞的皮肤悄然渗入,最后不见踪迹。
没入一霎,四周的气压徒然消失,丛非只觉得身体一轻,手脚已能行动自如。他看着这奇怪的景象,惊颤唤道:“沈……燕舞?”
突然之间,半空中的沈燕舞眉毛抖动,眼睛霍然睁开。身体直立起来,不带半分感情的冷冷看向丛非,然而那双眼睛中焦距不现,黑色的瞳孔隐隐显露灰色,没有半分光亮,不带一丝清澈。
丛非看着,不由得身体颤抖。
祭台上,随着白雾的缓缓升起,东方已经露出了赤色东阳,一缕微光自地平线上升起,缓缓蔓延开来。
龙泗亭疾步走上祭台,将身体埋入雾气之中,他在心底急声呼唤着沈燕舞的名字。
凭心而行,在不见四周的迷雾中,鉴定前行。
槐古龄抬眸处,已经不见龙泗亭身影,他大吃一惊,急忙便要跟上去。然而,此时他心头一阵扑腾乱跳,难以安稳。他骤然色变,转过头看向朝阳,那人正好同样转过了脸庞,同他对视,只听朝阳说道:“他……的气息变了。”
槐古龄点头,道:“我去,寻他回来。”
朝阳满脸担忧,看向迷雾笼罩的祭坛,咬了咬牙,伸出手同槐古龄握在一起,眼底闪着坚定色彩,不容动摇。
槐古龄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向身体已经全然消失的龙泗亭,又看看四方闭目祈祷的四名长老,他沉声道:“好。”说着,反手握住了朝阳的手,向着祭坛走去。
两人来到台阶下,忽然间面前蹿出一条人影,当先拦路。
槐古龄眉头紧皱,看清来人竟是嗣掩道。
只见嗣掩道横手与胸前,一脸戒备,沉声道:“你们不能过去。”
槐古龄心中怒气渐生,同样沉声道:“为何?”嗣掩道瞟过他同身后的朝阳,道:“外人不可擅入禁地。”他见槐古龄眉眼挑动,立刻又道:“禁地所在,唯有历届族长才能进入,你……和他都没有资格。”
槐古龄怒道:“我已得到青玉首肯,你为何一再阻拦。”
嗣掩道尚未说话,槐古龄身后响起一个女声,厉声说道:“你是异族,他是外人,你们本就不该进入。”
槐古龄听闻,转过身,便看到自己身后两方,两名俏丽女生分立两端,正是任婷,任芳两位姐妹。
朝阳此时眉头也已经皱起,他松开了槐古龄的手,打量三人,道:“你们当真不肯让路?”
长相柔美的任婷轻蹙娥眉,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出的压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手心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另一方向的任芳,一双大眼狠狠的瞪着槐古龄,她与任婷长相相差甚多,除了一双眼睛一模一样以外,其余五官皆是大而化之,颧骨微凸,比起任婷,多了份刻薄尖酸,此时她冷笑道:“是,又如何?”挑起了眉眼,满脸挑衅神情。
朝阳抿起嘴唇,看向槐古龄。
槐古龄长叹一声,道:“无奈啊……”他看向阻挡在自己与祭坛之间的嗣掩道,皱眉道:“你也要阻我?”
嗣掩道眉眼间有些痛苦,身形却是不动如钟,无声的给了答案。
槐古龄悲叹一声,道:“你可知龙泗亭一人前往,恐怕为难重重。”他不愿动武,故仍旧极力劝说。
嗣掩道未曾开口,任芳却说道:“那么你去,恐怕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了。”上扬的语调,吐露出刻薄。
槐古龄皱起了眉,心知对方对自己成见极深,多说无益。在这群眼里,自己便是妄想吞下龙族的外族人,仗了半分血脉,妄想做看天下。
朝阳与槐古龄背靠背站在一起,此时他扫过任芳,对槐古龄低声道:“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