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好好的脸涂得像兔子,谁晓得她是否如自己所言,美得让人不可直视。
唯一得到印证的是她那扣人心弦的双眼,黑幽幽地恍若深不见底的闇潭,淡淡的流波扬散着星子般璀光,将人的魂魄吸入布满魔性的深潭。
“你干么打扮成兔子模样?萧老的寿宴可不是化装舞会。”她没被赶出去还真是奇怪。
“好玩咩。”她吐吐舌,一点也不为一身的奇装怪样感到难为情。
杭纵天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研究她古里古怪的大脑构造。“你觉得好玩,别人可不一定这么认为,没人为难你吗?”
换做是他,准会先气出病来,盛大隆重的寿宴被她搞得不伦不类,任谁都会不快。
“阿叔,你不晓得我的魅力无远弗届吗?老少通吃。”一说完,她朝年过半百的许总抛个媚眼,腰杆子一摇做出兔女郎的娇态,逗得他笑不阖嘴。
万盛企业的许总她刚好喊他二伯,是她姑姑当年一起放荡的兄弟,爱屋及乌,唐家的四个孩子同样获得宠爱,许总疼他们比自家小孩还要多上十倍。
“唐迎晞,不许再喊我阿叔。”杭纵天脸微黑的眯起眼,对她随意送媚抛娇的行为十分不赞同,原因不是什么道德礼教,而是该死的他会吃味。
“阿叔比较亲切嘛!你不觉得我们站在一起很有叔侄脸?”唐迎晞的嘴一噘,更像她现在扮演的动物。
“我不是兔子。”他要真像她才有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兔子是对同性恋者的蔑称,一语双关。
噗哧一声,银铃般笑声柔媚地流泄。“大哥,你真可爱。”
“而你则非常可恨。”让人心律不整,整个思路全乱成一团。
“我?”她又眨眨眼,十分惊讶地咬牙做出怨怼样。
“对,就是你。”如果她不出现他面前,他几乎快忘记两人曾有过的吻。
几乎。
“喔!那你爱上我了吗?”有爱才有恨,他的眼神中有她。
对她突地丢出的问话,他顿时接得手忙脚乱,有些无措。“小孩子不要随便开大人的玩笑。”
“阿哥,我二十一了,不小了。”她的口气颇为遗憾年岁渐长,岁月不饶人。
他先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别乱喊,一声杭大哥占不了你多少便宜。”
“是,杭大哥。”她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童子军,以兔子的装扮还真有几分可笑。
“你……”他忍不住失笑出来。“你穿着这身道具服不难受吗?”
她是他见过最活泼的兔子,一点也不受束缚地蹦蹦跳跳,好像那一身厚重布料毫无分量,轻如羽衣随意挥洒,活似一只放大的真兔。
“是不怎么舒服啦,不过很值得……嘿嘿!你没瞧见某人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气得想掐死我。”想拿她当挡箭牌,门儿都没有。
萧锋梓惊吓的表情足够她笑上一整年了,他以为她会装扮得如出水芙蓉向萧爸祝贺,还特意送了她一件荷叶滚边的纯白小礼服,想在宴会上大秀她的美丽,让众人倾羡他有美相伴。
偏偏她不让他称心如意,一开始就言明会有兔女郎来敲门,要他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她吓到。
而他的确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期待的是低胸、紧身衣、露大腿的修长女郎,而非一只包得密不透风的兔子。
为此,他还真赌气不理她,放任她一个人在宴会游走,独自生闷气打电话向她姑姑抱怨,真是个爱告状的臭男生。
不过,她这人脸皮满厚的,别人侧目的眼光越多她越自在,怡然自得地大啖美食,丝毫不像受到冷落的客人,还有人往她口袋塞钞票,以为她是受邀来表演的串场玩偶。
“某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