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范时捷的小意讨好,那名年轻的参将倒是并不倨傲,很是客气地解释了一句,可也就只是自报了家门,至于实质性的内容么,却是半点全无。
“哦……”
范时捷显然对这么个答案并不满意,轻吭了一声,还要再问,奈何丁松却是没再给其开口的机会,脚步只一加快,便已是又将范时捷甩下了一大步,一见及此,范时捷尽自满心的疑惑,却也不敢再多探问了的,只能是默默无语地跟在了诧异不已的鄂海身后,一路穿堂过巷地到了弘晴所住院子的书房,方才一转过书房门口的屏风,入眼便见弘晴精神奕奕地端坐在文案后头,哪有半点的病态可言。
“下官鄂海(范时捷)叩见王爷!”
鄂、范二人原本就疑心弘晴是在装病,哪怕经过了王曲这个名医的诊断,二人也不敢轻信弘晴是真的病了,一直就在提防着弘晴会玩阴招,只是十多天下来,始终没发现弘晴处有甚反常的举措,二人疑心之余,也不免稍稍放松了些警觉,只是这会儿见弘晴人虽是无言地端坐着,可神采却明显是飞扬的,显然与大病初愈浑然不搭边,二人自不免都有些心慌,但却断然不敢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诧异,忙不迭地全都抢上了前去,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二位大人近来都很忙啊。”
面对着鄂、范二人的大礼参拜,弘晴并未照规矩叫起,而是好整以暇地端坐着不动,好一阵子的沉默之后,这才戏谑地调侃了二人一句道。
“王爷海涵,下官等因着公务缠身,未能****前来请安,实是不该,还请王爷见责。”
这一听弘晴此言蹊跷,鄂、范二人不由地都是一惊,到了末了,还是范时捷反应快,赶忙陪着笑脸地回了一句道。
“公务缠身?嗯,不错的理由,只是不知你范巡抚都在忙些甚公务,可能说来与本王听听么?”
范时捷说得倒是顺溜无比,然则弘晴却显然并未因之所动,依旧是那副戏谑的笑容,满不在乎地往下追问道。
“王爷明鉴,都是些地方上的细务,实不堪与闻,若是王爷要过问,还请先请了旨意,下官自当详细解说。”
这一见弘晴神情不对味,范时捷原本就虚的心顿时便更虚了几分,可口气却反倒是强硬了起来,搬出了钦差阿哥无旨意不得过问地方政务的朝律来,不甚客气地便顶了弘晴一把。
“嗯,范大人说得不错,若无旨意,本王纵是钦差,也不得干预地方治理,好,甚好,范大人能如此坚持原则,确是难能可贵啊,若是范大人能将这等坚持用在正道上,朝廷或可多一能臣干吏,可惜啊,范大人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又不知悔改,一错再错,如今想要回头,怕也没了可能,此确是憾事也!”
弘晴与范时捷当年在户部清欠时便曾打过交道,对其清廉与才干还是颇为欣赏的,只可惜他早早就上了四爷的船,与四爷之间的瓜葛实在是太深了些,弘晴自是不可能再用其,这会儿尽管已是下了决心要处置范时捷,可心中还是为其之才干惋惜不已的,一番感慨之言确是出自肺腑。
“王爷何出此言,下官不明所以,也当不得王爷这等感慨!”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范时捷的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但却不愿就此服软认输,但见其牙关一咬,已是猛然跪直了身子,怒目瞪视着弘晴,亢声反驳了一句道。
“范巡抚是个明白人,又岂会不知本王在说甚,呵,也罢,本王便让你彻底死心也好,搬上来!”
弘晴似笑非笑地看着怒气勃发的范时捷,嘴角一撇,已是就此喝令了一嗓子。
“喳!”
弘晴这么一声令下,就听门外响起了一声应诺,旋即便见一名侍卫手托着个大托盘从外头行了进来,托盘上赫然正是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