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又哪是那么好忽悠的,饶是陆鼎盛说得个天花乱坠,十四爷也浑然不当一回事,冷笑着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之所在。
“十四爷明鉴,非是贫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弘晴小儿凶威无俦,实非等闲之将可抵御者,当今之世,也唯有十四爷您可压得住其,若无您挂帅,此战纵使能胜,怕也是个惨胜之局,一旦损失过大,天下难定矣,故而八爷以为此帅印非十四爷莫属。”
陆鼎盛不愧是当惯了神棍的主儿,当真是口灿莲花之辈,一番话下来,既隐晦地点明了八爷一方有将无帅的缺失,又好生捧了十四爷一把。
“嗯……,八哥打算何时动手?”
十四爷显然并未被陆鼎盛的**汤灌倒,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之后,又接着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应该就在这几日,最多不会超过十日罢,一旦弘晴小儿的兵马过了娘子关,也就该是我等揭竿而起之时了,若是十四爷肯屈就大帅之位,贫道自会作出相关之安排,助十四爷脱此牢笼。”
动手之准确时间虽是已定,可这等机密显然不是陆鼎盛所能得知的,这会儿听得十四爷问起,陆鼎盛也就只能是含糊其辞地应对了一番。
“八哥倒是好气魄,就不怕爷将他卖个好价钱么?”
十四爷原也没指望能从陆鼎盛口中套出甚有大用场的消息,这会儿听其在那儿含糊应对,心下里自不免有些不屑得很,不过么,倒是没出言揭破,而是阴冷地发问道。
“哦?哈哈哈……,旁人或许还有地儿可卖了去,至于您十四爷么,贫道可不信您会如此行事。”
听得十四爷这般问法,陆鼎盛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点出了十四爷就算想卖人也没个买家之事实。
“哼,尔可以滚了!”
十四爷何尝不知自个儿的处境就是这么的尴尬,可真被陆鼎盛如此这般地当面揭破,还是忍不住一阵火大,不过么,倒是没发作出来,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就此下了逐客令。
“贫道走可以,可十四爷您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终归须得给贫道一个准信罢?”
陆鼎盛显然没料到十四爷会是这么个反应,脸上的笑容自不免便是一僵,不过么,却并未就此拂袖而去,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追问了一句道。
“兹事体大,爷须得好生考虑清楚了,再说罢。”
十四爷冷冷地扫了陆鼎盛一眼,不过么,却是难得地不曾发火,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丢下了句交代,而后,也没管陆鼎盛是怎个表情,缓步便沿着山道向山脚处行了去。
“十四爷可以考虑,然,最好不要超过两天时间,若不然,贫道怕就难安排得过来了。”
陆鼎盛原本以为凭着自个儿的三寸不烂之舌,当可轻易将十四爷说服了的,却不曾想话没少说,十四爷的态度却依旧含糊着,心里头自不免有些恼火异常,可也不敢放肆了去,也就只能是在十四爷的背后不咸不淡地交代了一句,而后便即一闪身,有若鬼魅一般地消失在了小树林中……
诚德三年九月十一日,末时六刻,大军兵出潼关,沿山道向山西进发,于路两侧,满山枫叶正红,风吹过,枯黄的草叶漫天飞扬,红叶起浪,好一派深秋的美景,只是踏上归途的将士们显然无心去欣赏,数万众尽皆缄默,除了隆隆作响的脚步声之外,也就只有战马不时发出的响鼻声,早些日子拉歌的豪情浑然不见了半点的踪影,剩下的只有闷闷的沉默,此无他,几番诡异的分兵下来,不说中高级将领们心中颇多猜测,便是普通士兵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只是无人敢公然妄议罢了,可心底里却都不免为之惴惴不安着。
中军处,弘晴无言地策马前行着,尽管已察觉到了军心士气的动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