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听说了真正的原由。父亲愿意将我过继膝下,原来是因为,曾有算命的大仙说,我称骨算命,命有七两一钱。
不过,当我知道之时,我已年满十岁。
那时候我并不懂,像父亲这般,宴请不同身份的人,连点羊油脂蜡烛还是黄蜡、还是白蜡都算计讲究的人。如何会做到毫不介怀,过继了母亲最深爱的男子生下的孩子,视如己出的自己抚养。
我后来才慢慢知道,母亲一开始一直不亲近我,直到有一次父亲用计。他让奶爹把我扔在了挂满爹爹画像的书房。那时我还年幼,刚出襁褓,只懂坐在地上使劲的哭。我在那幽暗的房间里,哭了两个多时辰,嗓子都沙哑了,母亲“碰巧”路过,这才第一次将我抱在怀里。
从那以后,我成为了江府上下第一宝贝的人儿。
而我的父亲,筹谋算计的做这一切,却是有着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我的命,有七两一钱。
三岁开始,我就每日习字。其实,我不聪明。父亲却总对我说,笨鸟要先飞。长姐江萃玲觉得父亲和母亲都偏宠我,便总是欺负我。
有一次,我被她气的急眼了,还手打了她,她就哭着说我不是她亲弟弟,还胆敢打她。
母亲知道后,罚长姐跪了一夜的祠堂。把长姐的奶爹和贴身仆从,也一并发卖了。从那以后,江府上下,就再也没有人敢给我半分眼色瞧了。
后来,父亲还请了全荣都最好的老师,教我六艺。
父亲总说,我将来一定是要嫁给这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子的。所以,我必须掌握与她匹配的能力。否则,就不能得到她的怜爱,那样,一世都会过得很苦。
父亲在说的时候,目光里略有愁容,也有我看不懂的哀伤。我原本以为母亲对父亲这样相敬如宾,已经是最美满的幸福了。我问父亲,为何难过。父亲说,他不够好。所以母亲还喜欢去别的地方。
我为了给父亲出气,故意把母亲最宠爱的小爷推到了水塘里。但我又害怕母亲责罚,便也跳入水塘,差点淹死。
母亲并不相信小爷的话,她自然不会认为她眼中最宝贝、最懂事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母亲还是训诫了父亲,让他好好教我,不要把我教成了上不得台面的公子。
父亲从那时候起,很少再在我和长姐面前,抱怨其他的侍郎和小爷。而是对我说:“鹤哥儿,你要记住,妻主的正室只有一个。剩下的侧室和侍郎,不过就是比奴才高一点地位的男子。他们的作用,只是哄妻主高兴的,存在的意义就如同猫儿、狗儿,不过是个玩物。”
父亲叮嘱我道:“你将来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你一定要做仪态大方的贵公子,就像咱们大月氏第一公子百里凌风那样。”
我打小就知道,父亲对我的期许很高。母亲却总是说父亲,她不指望我嫁到什么高位,因为高处不胜寒。
可父亲却言辞凿凿地反驳,说是我额角临近发际线的地方,留有一个疤痕,这就说明,天生就生的老天都妒忌。即使不嫁给最尊贵的人,也必须以第一贵公子的目标养大,才不会落了府第的名声。
我不知道高位是有多高,寒又是有多寒。我只知道,我额头上的疤,是长姐抢我的东西时候留下的。但是老人都说,脸上留下一个长不好的疤痕,就是上天的妒忌。
父亲并不爱带我出门,他说贵公子都是深闺养大的,连学堂都不应当去,在家里读私塾就可以了。
纵使到我十岁,无意间听见库管的老伯说到了我的身世。我对父亲也没有恨意。因为他对我并没有不好。
除了母亲和父亲疼爱我之外,所有其他的亲戚,包括庶姐和庶妹,都不喜欢我。在父亲的母家奉国公府里,也是如此。
父亲对此却很看得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