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君淡淡地抿了口茶,他心底一直都知道,唐越虽然算是性格有些古怪,可他的聪慧是自己一向不曾低估的。当然唐越的直爽性子,在这屋子里的几个人里,怕是也只有柳书君接触最多所以最为了解。
慕容浅秋有一丝心底的心思被人窥见的捉襟困窘,可转而又悻悻然的淡笑了一下,盯着连烨意味不明地说道:“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开诚布公地说,我不适合做殿下的正君。”
南宫紫晨何等玲珑剔透,他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背后的苗疆虽然成就了你的荣耀,却也成了你的掣肘。”
慕容浅秋苦笑了一下,说道:“对。”
“可是殿下不是出使梦遥国了么?他们这么着急,也没有用吧?殿下才走了几天?”唐越有些不解。
慕容浅秋笑着摇摇头,说道:“眼下,怕是不管殿下在,或不在,他们都是要把这件事敲定了的。”
慕容浅秋见唐越依然不解,便解释道:“若是凤太后薨殁了,所有皇亲贵胄一年之内不能嫁娶,文武百官三年之内只能定礼不能嫁娶,天下意指大月氏百姓三年之内不能定礼,不能嫁娶。凤太后这是在心疼殿下吧。”
柳书君睥睨了一眼花盆里的三色堇,心底冷笑:心疼?怕是他都觉得女皇陛下太过苛待瑾王了吧?
这样拉拢重视,把外甥女的嫡二公子都舍得嫁过来了,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抚慰瑾王罢了。打一个巴掌,给颗蜜枣,做得还像模像样,要人不得不叩首谢恩,真有意思。
南宫虹夕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子事情,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不由得按捺住自己不悦的情绪,陪着满脸堆砌的假笑,说道:“可这些,咱都左右不了呀。”
慕容浅秋垂着眼帘,一边喝着茶,一边直接说道:“若是与你们没有关系,本君也不会找你们说这件事。昨日下午,桓贞侯府的正君给你送来的东西,目的恐怕也是想让他家的儿子做咱们府的正君罢了。”
慕容浅秋并不管南宫虹夕面上的青红交替,他淡淡的垂下眼帘,盖住他心底因对自己不满而扩大的情绪。慕容浅秋噙着一抹体面的淡笑,缓缓说道:“从前本君从不在你们面前立威,一是本君年纪尚在座每一位,从年纪上来说都是本君的哥哥,二是一直觉得这些都是正君当做的事,本君自不必去揽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如今,眼下正是所有人盯着殿下后院的时候。”
“平时你们交际些什么人,本君从不过问,也懒得过问,可是眼下不同往昔,万一有些过从甚深的风雨流言传到什么人耳里,你我都不知道会给殿下招来什么祸事。没得这些人靠着看起来跟你们走的热络的样子,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抓住由头塞一个什么不入流的人进了王府,横竖都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本君希望大家最近都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众人一应皆是恭顺称是,连侍君有些怯懦的鼓起勇气,问道:“凤太后之前还询过瑾王殿下的意思,奴侍本以为殿下的意思她们是看重的”
慕容浅秋蓦的瞿然眸中一亮,凤太后确实问过他两遍,若是连侍君那次去也算上的话,就是三遍。之前慕容浅秋倒是一直以为这是凤太后口上说说的而已。可一句话说三遍,真的就不是口上说说了。
“柳侍君,殿下可曾对你透露过什么正君之位属意哪家公子没有?”慕容浅秋星眸熠熠地问道。
柳书君脑子千回百转了一瞬,便状似无意地回想了一下,万般诚恳地说道:“奴侍记得殿下希望找个家世为文官中较为名望的,姓格又要不刁钻任姓的高门贵子。奴侍当时以并不认识都城多少贵公子为由,对殿下说帮不上什么忙。”
南宫紫晨微微眯了眯眼,心里冷笑:不认识多少贵公子,还是不希望殿下身旁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