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玉娇忍不住笑出来,“管叔,你还是乖乖喝了吧,横竖这羹里的药也毒不死你。但你要是不喝,可就得丢命了……”
管公子瞠目,指着二人道:“好啊好啊……我道娇娘为何不肯从我,原来早与你这厮暗度陈仓了!我……哼,我可不穿破鞋……”
“你说谁是破鞋?”玉娇撑起身子,咬牙怒视管公子。
“你啊!”易先生答道,瞅了玉娇一眼,忽而一笑。
玉娇被噎了下,哭笑不得:“姓易的,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损我的?”
“不好意思,我复姓端木。”
“……”
管公子就趁二人你来我往之际想开溜,易先生眼眸一转便给拎了回来:“剩下一炷香时间,我给你两条路,一,喝了牛肉羹,二,对破鞋磕头认错。”
“……”玉娇握紧拳头真想给端木易两下子。正比划拳头以示抗议,管公子双膝一软,已经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她一愣,挥舞的拳头渐渐松开,没想到有些人的膝盖竟然这么软。只是一碗羹而已,却能使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嘴脸顷刻换上这副尊荣。
管公子垂丧脑袋,半眼不敢瞅玉娇,三声发闷的磕头声响过,立刻捏着袍子逃窜离开了。
“没事吧?”端木易伸出手将玉娇拉起来。
玉娇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刚才管公子跪下来那刻,自己真的吃惊极了,甚至有些疼痛。她原以为,即便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想从自己身上讨得些好处,但他也实实在在拥有对娇娘的真感情。可是……嗬,真他么讽刺!
她推开端木易:“你来做什么?”向来无声无息的他,刚才可是看尽自己出了这若多的丑吧?擅自窥伺他人生活,这种人比管公子更加可恶!
“嗬,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端木易识相地没有再靠近玉娇,只向她努了下下巴,问道:“何时启程?”
玉娇这才正眼瞧他,前儿还伤得那么厉害,怎么今天就好了么?她的心细如尘,很快就发现端木易的脸色有异:“你的伤未好,还不能走。”
“为何?”
“你的伤未好,还不能走!”
“这是为何?”
玉娇沉了口气,再次提气道:“你的伤还没好呢!”
“这与我们离开麟州城有何相关?”
“……”玉娇闭上眼睛,感觉到跟端木易的沟通无能。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因为他的伤没好,怎么可以长途跋涉呢?可是再细一想,她立刻明白过来,忙争辩道,“你别瞎猜,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你的伤别拖累我才是真的。”
“嗬嗬……”端木易的嘴边只残存些许笑容,并未应玉娇的话。
不过玉娇回想过来,与管公子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那么眼下走人也是势在必行的了。只能拖着疲软的身子把老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取了出来,又命端木易到外头看门,自己换了身小厮的衣裳方才让他再进来。
随后拿了屋里水果糕点当做干粮,一起打成一个小包裹,就坐下等甘露回来。说也奇怪,这一下午也没见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呢!
不禁担心起来,管公子在自己这边没讨到好处,不会去为难甘露了吧?想着就开始坐不住。
倒是端木易十分悠闲,来来回回欣赏屋里的字画书法,丝毫不感觉焦躁寂寞。
正当玉娇坐不住,想去各处找找时,甘露气喘着回来,棉鞋上尽是花园的雪泥,仓皇道:“小姐,门口来了好些莫名其妙的人,凶神恶煞地要找一个黑衣人,外头都乱成一团了。管公子挡不住他们,被打了一顿。这会儿他们正往这里过来,小姐,咱们避避吧?”一口气把话说完,目光对上易先生漆黑寒潭似地眼,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啊——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