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憲太后看看那腫脹的腳踝,心疼的直拍胸口:「你要嚇死哀家了,幸好幸好!」
驚動了這兩位的結果便是哪個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板子的打板子,罰俸祿的罰俸祿,就連疾風都被停了上好的優質馬草,和劣馬吃一堆。
「今天嚇死人了真是!」
等房間裡只剩下她和胤礽之後,榕英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哀嚎起來,擰巴著臉口口聲聲告狀:「你養的什麼馬嘛,凶的要命,一點都不聽話,今日要不是四阿哥出手相助,我怕是要連魂帶身體都交代在那兒了。」
胤礽扶著後腰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岔開腿坐下,毫不留情批評道:「那是你傻,知道自己不行就不會挑其它矮小些的馬嗎?」
「我也想的嘛。」榕英扁著嘴很委屈,控訴的看著他道,「是疾風不准我騎其它馬的,還把我看中的那匹馬撞倒在地上,把人家小母馬欺負的可慘了。」
「還有這等事?」胤礽微微睜大眼睛,稀奇道,「這可真少見,平日裡也沒見這畜生這麼非孤不可啊?」
非但如此,他要是不上前的話,這畜生能當他不存在自顧自吃草。
榕英心有戚戚焉的點頭,然後神色緊張起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四弟!」
榕英大吐苦水,噼里啪啦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問:「怎麼辦啊?我覺著他似乎並不是很相信。」
胤礽倒是沒什麼意外,點點頭:「老四向來心細如髮,就你這演技被他戳穿不奇怪,你倒是還得謝謝他沒有當著人的面直說。」
無視了榕英鼓起的臉頰,他安慰了兩句:「沒什麼事,以後避著他點,四弟人古板嚴肅了點但人還不錯,暫時還是安全的。」
「你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擔心的樣子?」榕英滿頭問號。
「沒什麼可擔心的,反正你披著孤的殼子,他再如何懷疑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沒有證據他不會聲張,你安心就是。」說完踢踢榕英完好的一隻腳,胤礽看玩笑道,「說起來,這下你可真去不了集會了,你不該高興?」
「用一隻腳換來的,還是你的腳。」榕英齜齜牙。
「別耍寶了,好生養著,等日後得了空孤再親自教你騎射。」胤礽起身拍拍她腦袋,忍不住好奇道,「你說你一個將門之後,不會射箭便罷了,怎的竟連馬都不會騎?」
榕英輕哼一聲:「女子是養來捧在手心的,怎能像男子般舞刀弄劍的,弄得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多不好看。」
「嘁,就你歪理多。」揉揉掌下的腦袋,胤礽眼底笑意漸濃。
從毓慶宮出來後,胤禛左思右想,腳步越邁越快,眉毛越鎖越緊,負在腰後的左手也越握越緊,最終還是猛停下步子,轉身去了太醫院。
「四爺且記得,這藥酒需每日著人搓背,再配合擦上化瘀膏,十日左右便能無恙。」太醫取出一手掌大的褐色圓肚瓶和一小巧的白瓷瓶。
胤禛拉起衣服穿好,收好傷藥後叫住那年紀頗大的太醫,「呂太醫行醫多年,可聽說過一種病症,一個人在極短的時間內性情大變,連帶往日神態動作習慣全都大不相同?」
呂太醫動作一頓,低頭冥思苦想一陣,而後眼睛一亮,點頭道:「四爺說的可是坊間稱之為山老虎的癔症?」
「山老虎?」
呂太醫頷首,解釋說:「這是鄉間百姓取得通名,就是說那山上住了兩隻老虎,老虎是兇猛吃人的,都說一山不容二虎,而人的身體裡若是也住了兩個人,那自然也是不行的。」
胤禛若有所思,再問:「可有醫治的法子?」
「這……尚且沒有。」
夜半三更,京城各處都安安靜靜的,熄滅萬家燈火的城池宛如一隻沉睡中的巨獸,只剩下更夫拉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