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朝明思看了一眼。
明思垂了垂眸,“东面柜子里。”
荣烈唇角微翘了翘,抱着明思走到柜前。明思伸手拉开柜门,扯了一张大棉巾出来,掩在胸前,垂眸低声,“放我下来。”
荣烈扫了她一眼,将她放了下来。
明思一手扶住柜子,腿脚很是酸软,虽是颤巍巍的,但好歹是站稳了。
调匀了些呼吸,将棉巾展开裹住身子,这才抬首起来,面色却是平静之极,“帽儿呢?”
眸光在那光裸的肩头一扫而过,荣烈轻轻勾唇,“太聒噪,让她去歇了。”
明思眉心一皱,定定看着他,“你点了她的穴?”
清眸若水,又清又亮,偏有乌黑莹亮得紧,那长翘的睫毛因沾了湿气,显得更加丝亮卷翘。再衬着那玉雕般的小脸,和此刻轻抽的鼻翼,显得很是可爱。
荣烈低低一笑,眸光好整以暇的在明思那裹了棉巾依旧浮凸有致,却是半遮半掩更引人遐思的身体曲线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倒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这女人还真是怪,大难不死,旁的不问,却关心他是不是点了那丫鬟的穴位。
明思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垂了垂眼帘,她转身朝床走去。
先前身子还有些发热,但光着脚站了这么半天,身上也觉着有些冷意了。
踩上拔步床的踏脚板,她就将纱帐放了下来。先解开棉巾将身体抹干,想了想,还是将抹胸和底裤脱了。最后擦干净脚,正欲上床,却见床上那件被撕得七零八落的雪青新衣,唇角不禁抽了抽。
呆了一瞬,才将那衣服卷起丢到床脚。上床拉过锦被盖住身子,将头上钗环一股脑儿取下丢到内侧。再将发髻拆散,这才缩入被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荣烈身量高,自然将屏风内纱帐落下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无声轻笑片刻,他走入净房。片刻后出来,一身已是整洁干净。
明思阖眼躺在床上,听得脚步声从净房出来,在屏风外顿住。下一刻,荣烈的话声传来,“我让沙鲁留下,明日送你回府。”
明思沉默片刻,淡淡道,“你我相救之情相抵,我如今还欠你七件。”
这相救之情,自然说的是上回大雪山之事同此番相抵。
“七件?”荣烈挑了挑眉。
“早前是九件,可今晚这事儿,总不是我自个儿引来的吧。”明思语声平静,“还有那日晴容郡主派人来的那次——难道不该算两件?”
荣烈眸光一闪,垂了垂眸,忽地轻笑,“好,就依你——还有七件。”
明思唇角淡淡一笑,阖眼无语。
室内静了片刻,脚步声便朝着门口去了,到了门口停住,“等下我会遣人到你府中说一声,你被眉儿留在宫中。”
说完这句,便听脚步迈出,接着,便是门扇合拢的声音。
烛光漏过屏风,透过纱帐泻入,已是朦胧昏黄。
明思缓缓地睁开了眼,神情依然沉静无波,只一双眼却似有不同。乍一看,那黑葡萄般的眼珠依旧清亮黝黑似清澈通透,但稍一仔细,便会觉着那眸光似乎深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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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倦极,明思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光。
一直眼巴巴守在床边的帽儿见明思终于睁了眼,心头的一块大石才落了地。
荣烈离开时,布罗便解了她的穴。她本想发问,但一看荣烈那脸色,加之沙鲁在一旁朝她眼色示意,她便又咽了回去。
就算眼力劲儿再不好,她也从荣烈那冷峻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倦意。甚至,那淡象牙色的肌肤中也似露出一抹若有如无的苍白。
帽儿还是知分寸的。她敏感的察觉到,此人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