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还等着他呢!”母亲拉扯着我。
可是我却久久地无法松开我的手。
几个男人一起掰开了我的手,想要抬起纳兰。
“等等!放下,放下!等会,再等会!”马小姐突然叫了起来。
我们全都被她的叫声惊呆了。
马小姐迅速地摘下了她耳朵上的一对金耳环,握在手里,说道:“你们等我一会,我去给我男人买一件新衣裳,他不能穿着这么破的衣裳上路,他一向是个讲究仪表的人,你们等等,等等!”
马小姐说完,飞快地往一间成衣铺子跑去。
我们全都被她的举动震惊了,马小姐对纳兰的爱是那么地深,那么地无私,即使知道了他爱的女人不是她,可是她依旧无怨无悔。
我们站在呼啸的北风中,望着这三个男人,等待着马小姐回来。
马小姐抱着一件灰色的长衫,不顾一切地往我们这边跑,一辆黄包车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险些撞倒了她。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还没喘过气,就跪在了地上,为纳兰换起衣服来,她耳朵上的一对金耳环,为他挚爱的男人换了一件崭新的衣裳。
纳兰的身体是僵硬的,为他穿衣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也跪了下去,帮着马小姐一起给最心爱的男人穿上衣裳,在抬起纳兰的头的时候,一缕烧焦的头发掉落了下来,我赶忙收起,藏在了自己的衣服兜里,也许今后的岁月中,只有这一缕烧焦的头发能够让我铭记这段刻骨铭心的真情,也许只有这一缕头发能够告诉我,曾经有一个俊逸的男人深深地爱过我,也许只有这一缕头发告诉我,这个男人真实地存在过,也许只有这一缕头发可以作为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了。
我们两个同样悲惨的女人颤抖着给纳兰换好了衣裳。
母亲冲着那几个男人挥了挥手,然后背转过身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年轻的妻子送丈夫,这人间最凄惨的悲剧都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我将买来的几件孝服分给了母亲,马小姐和小红,几尺白布撕扯成白条,扎在了头上。
几个壮汉抬起棺材往纳兰家的坟地走去,索性老天开眼,还给纳兰家族留下了一处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