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心惊,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好,谁知这老祖宗的古琴如此简单地就剥开她的保护色,这定是她初学琴不熟之故,努力改之。
她向顾父求教。顾照光学琴,是为修养心性,他武学惊人,境界通达,琴艺也堪为大师。此刻见爱女有心向学,自然用心教导。
谢天宝多在一旁练功,只是常常瞧顾氏父女俩的互动发怔。
顾照光招呼他一起,谢天宝沉默地摇头,后来,竟坐到车架处,理由是他延误了练功。顾家琪看他,谢天宝垂头默默地又移回车厢里,顾照光哈哈大笑,瞧女儿一笑一颦皆动人,不时感叹,不知谁家儿郎有幸娶到她。
顾家琪含笑不语,只把瑶琴放到他手边,和谢天宝两人一起托着腮帮,眨巴眼看顾照光操琴,风光旖旎的《幽兰》俪曲,由这位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奏来,也是金戈铁马,杀声腾腾,气象万千。
“天宝弟弟,还是我爹好看吧?”
“嗯,顾伯伯胸怀苍穹,沟壑万仞,实是吾辈习武者望尘莫及。”
至此后,凡顾照光操琴时,谢天宝都会看着顾照光的模样痴痴发呆,这回轮到顾家琪对三镇总督挤眉弄眼地无声坏笑。
“调皮。”顾照光轻点女儿小额头,督促她拨弄琴弦。
顾家琪抛却杂念,全扑在琴上,潜力修琴心,全然忘却旅途的烦闷。
月余,车马到京城北崇德门。
忠肃公府、郦山侯府两府管事早得信候在左近,一见到车队旗帜,即刻上来拜见各家主子。顾照光等人因有军务在身,须到兵部司应卯,家眷安置事全由管事打理。
夏侯夫人先下马车,到顾家小姐这儿说说话,无非是安顿好后等阿南上门做客,必有小孩最喜欢的梨酥膏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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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青菽一个劲地使眼色,想让夏侯夫人快点结束废话,夏侯夫人像是没瞧见似地,握着小孩的手说个不停。
这时,邢管事已把顾照光父子的行装挑出来,与金管事碰个头,往朱雀南街那道走去。
夏侯夫人捏着手绢,哎呀叫声:“阿南呐,你看侯府管事是不是把你的行李给拉下了?”
这话喊出来,便是金管事也瞪这位军爷夫人。
青苹青菽急得不知该怎么说话,一时找不出理由把对方的嘴堵上竟任人把话说下去。
夏侯夫人却是眼里暗藏得意,拍着额头,道:“嗨呀,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侯爷夫人当日说过的话,老侯爷夫人说呀,她是绝不认池小姐做她顾家媳妇的,也绝不许你们母女俩个登堂入室哩。”
她用手帕捂着嘴笑得很难为情,自我讨饶,道:“阿南侄女儿还不知道吧?婶婶真不想告诉你这个见不得人的事实,可是没法子,郦山侯府的规矩大着,婶婶只怕阿南侄女儿不晓得个中事白白被人奚落唾骂。往后啊,可不要再说自己是侯府小姐了。京里可不比乡下地方,摆错了身份架子可是要招大祸事的,啊,记住。”
夏侯夫人那口子怨气终于吐出来了,想当日郦山侯府的丫头都敢对她的宝贝儿子呼来喝去视若草芥,看看如今,到底谁是天鹅肉谁是癞蛤蟆。
池顾的孽种,哼,在京里根本屁也不是!
“多谢夏侯婶婶教诲。”顾家琪软软地道谢。
金管事走过来,道:“夏侯夫人,荣国老夫人该等急了。”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夏侯夫人神色慌了神,她忙不迭地钻回自己的马车,匆匆走了。
金管事冷眼再看两个大丫头,青苹青菽低着头,她们真地是一时没回神,就让小姐给夏侯夫人给埋汰了。
“小姐,大人办完事就会来陪小姐和夫人。”这话算是金管事宽慰小孩不得进郦山侯府的难堪。
“还有多远到大伯家?我困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