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骨肉都没有瞧上一眼,你实在是……狠心。”
“不绾绾……”剡洛站起身,掰住她的肩膀,“我不想你看到孩子什么模样。绾绾……我们将来还能有,我实在不想让你看到孩子的惨状……”
“还能有?”苏绾哼笑着倒退了几步,“那是第一个,第一个还能回来吗?剡洛……你告诉我,他还能回来吗?”
“会!”剡洛咬牙,目光发烫。
苏绾的身子忽然一缩,扑上去抱住剡洛的腰:“我一眼都没瞧过,我真的一眼都没有瞧过……你为何这般狠心,你为什么要这般狠心?”
剡洛紧紧搂住她,脖颈间有灼烫的****淌入胸膛。像荆棘上的尖刺一样扎进肉里。
翌日大军拔营向东南腹谷****,离五月会合的时间越来越近,将士们士气极为高昂,乃有炎天蔽日之誓。
然丧子之痛,这股阴霾却一直笼罩在苏绾头上。她侥幸逃得一死,如今却有些生不如死。战争第一个夺去的,便是她的儿子,她一眼都未瞧见过的儿子。
她冷面如霜,神情似冰,就连对苏棋都未曾有过笑脸。剡洛着实没有办法,母子情结之深,是他无法想象的。那就像一枚穿喉而过的刺,就算拔出来,那种刺痛焦灼一般的感受也是永远都忘不去的。
八个月怀胎,她跟孩子同连一条脐带,生命同享,怎是说走得出来就走得出来的呢?
关中的五月已是炎炎盛夏,燥热潮湿,堪比热带雨林。
程东的大队因剿乱匪耽搁,未按时汇入大军。但是情势颇为紧急,看安阳王那边的情况,似乎是因为南北两端已经毫无威胁,他趁胜已有一路往北逼向京都的趋势。这可是十分不好的兆头,若被他捷足先登攻破京都的话,他们岂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于是在连等程东大队不归的三日之后,剡洛便起心率了一路人前去打探消息。
苏绾的身子已好过大半,时常也在军中走动。不过却不与人说话。素日那股平易近人的笑脸不再,那霜脸冰封,让人十步之外便已心生退却之意。
金生在帐帘外徘徊了半个时辰,就是不知道如何进去同苏绾说事儿。迎头便碰上了端着午膳的苏棋,眼睛一亮:“棋姑娘好啊……”
苏棋瞟他一眼,素日里知道金生是野气儿惯了的,这脾性实在不讨她的喜欢。于是微微皱眉:“怎么了?”
金生奸笑着接走她手里的漆盘,说道:“姑娘平日里照顾少夫人也该是累了,今儿这回我代姑娘跑一趟好不好?”
“这都到了帐边儿了,你说这话羞不羞?”苏棋啐他,一瞧金生那谄媚地似乎勾魂的眼神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金生慌忙解释:“姑娘可别误会,我金生平日里是没正经了些,但是心地绝对是善良的。那个姑娘啊……其实啊……”他瞧了瞧四周,见并无什么人,便附到苏棋耳边嘀咕起来。
苏棋听完,一阵错愕:“你休得乱说,这真是公子让你做的?少夫人如今身子大不如从前,你可别做这等玩笑事儿,若伤了她,看公子要不要你的命!”
金生这才恢复一副严肃的模样,倍儿正经地道:“姑娘这不是冤枉我嘛!我这儿只有公子的口谕。难不成……姑娘你还想我再跑回去拿什么令牌回来嘛……哎得了得了棋姑娘,你别拦着少夫人就行,啊……我这就进去啦,嘿嘿……”说着就跳脚进去了,苏棋连拉都来不及拉,只能跺了下脚下去了。
金生一钻进军帐,却见苏绾正倚靠在案头边儿的虎皮罩子宽椅上,立马压地头迎面跪了下去:“金生拜见少夫人!”
苏绾略略抬起头,将手里的军册放下,淡漠地眸子扫了眼:“你……不是随公子出去了吗?”
金生抽起鼻子:“金生给少夫人摆饭。”说着将手里的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