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民夫兴建长城是为了抵御胡人入侵、修建都江堰是为了两川之地富甲天下以充盈国库、甚至修建直道和栈道是为了强化帝国统治的话,那么修建象阿房宫那样的宫殿仅仅是为了帝国的气派,那又何必。庶民需要与之休养生息,如此劳民只能给那些亡国贵族以借口,这正是帝国真正的危机。那埋在长城脚下的累累白骨必将成为索命的冤魂!如果帝国的统治不能得到万民由衷的称颂,那么危机将遍及帝国的每个角落如干柴烈火。如果天下有变,则民心必然倒戈,那时候……’可是父亲不给我再说话的机会,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并命我为监军,和蒙恬将军带甲三十万戍守都城咸阳以北的上郡。父亲任用酷吏为御史,坑杀了四百六十名儒生,使读书人从此沉默;他相信术士之言,为求长生四处派人寻找灵丹妙药;继续征集民夫兴建宫殿和其他军事设施……对于这些我忧心忡忡,常在上郡的营帐中叹息。有一次,父亲差人送来一封家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扶苏我儿,虽然你说的很多话令我很生气,但我从未真正地怪罪过你,在万民心目中你是一位德才兼备的仁义之士,是帝位真正的继承者。这一点,作为你的父亲我比谁都更加了解,那些参劾你的话我也是姑妄听之。不过,政治这东西,是最风云莫测的,想当年我新君即位的时候,醪毒发动叛乱,若非父皇机警已遭不测,刺客荆苛又差点让我命赴黄泉……你为人正直,常在咸阳难免遭人设计。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春秋时期晋国公子重耳的故事吗?‘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想想的确是发人深省。商朝时期,秦人为殷商‘保西垂’;在周天子年代,又在自己的封地上为周王室养马。当时刚刚建立的秦军在与西戎诸族的作战中血流成河,几代先王都殒命疆场,秦国的历代国君可以说都是从血战中成长的。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学会治理好军队,这就是为父为什么要狠心把你撵出咸阳城的原因。……为父总会有殡天的时候,天下迟早有一天要由你来治理。我不是不知道儒家的‘中庸之术’和道家的‘无为而治’对于治理天下的作用,但为父更想让你继承的是法家变法图强的精髓。要知道强秦的战斗力之所以能历经五百五十年的征战而不衰竭,就是靠着法家的强国之策!‘制度先定而百技发轫’是法家能够使一个民族的智慧生生不息的源泉,在‘耕战’国策和‘寺工监造’以及‘军功授爵’等制度的影响下,秦国工匠的技术才能在保证‘标准化’的前提下而有长足发展;严谨的法律和一丝不苟的执行力造就了秦军无坚不摧的战斗力。自商公变法以来,秦国与六国军队作战六十五次,全胜五十八次,斩首一百二十九万,摧城一百四十七座,建新郡一十四个,互有胜负有四战、败绩仅三次,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明;此外,作为秦军长驱关山的高速直道、遍布帝国的栈道以及四通八达的水利网络,可谓‘穿涧越岭、通山填壑’,无不闪耀着秦人变革图强的智慧与力量。这些成就若没有法家‘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畏’的气势,依靠小儒的‘中庸’和‘凡事不违祖制家法’的‘恭谨与谦让’是不可能做到的,道家的‘无为而治’更是不能企及。儒家恭敬、谦让的所谓‘儒雅’,也只能造就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他们张口‘圣人’、闭口‘祖制’,追求毫无用处的八股文风和文字上的新奇,弱不禁风、百无一用,千年百代的儒生加起来不如一个工匠对国家有用。酸腐的儒生们一旦为官,就会结党营私、弹压异己……他们骨子里的惰性注定了他们将永远奉行对内严酷对外软弱的政策,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去看看一切物种在森林里的生存法则吧!你就会明白什么叫物竟天择、弱死强留。而法家正是参照这样严酷的自然法则警示我们:惟有后代超越前辈才能更好地生存。法家以律法的形式保障了这种超越前人的体制的推行,尽可能地使一切有才能的人为国家所用,而不在乎他以前的出身、血统、门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