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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御前侍衛中都混進過奸細。那之後他就不再信任他人的保護,花費了幾個月自食其力,在寢宮造出了滑輪控制的機關,只消按下藏在各處牆壁的特定磚頭,就會有暗箭射出。

有時候他也會突然停下來想,即使真的找到了她,又能怎麼樣呢?他幫助不了她,也配不上她的幫助。

女主是要去找男主的,而他只是個反派。

剛剛穿來時,他還懷抱著逆天改命的天真夢想。如今他都快忘記自己的名字與長相了。他是張三還是夏侯澹?那所謂的現代人生,只是他幼時在御書房做過的一場夢嗎?

女主看見這樣的他,恐怕也會轉身而逃。

珊依也是在那時入宮的。那一年,燕國將她與一箱箱的珠寶狐裘一道送來,她的名字被寫在禮單上,先是獻舞,再是侍寢。

不同於後來越傳越神的傾城傾國,珊依當時被稱為美人,只是因為被封為美人。她年紀很小,幾乎還沒長開,唯有一雙眼睛極大,眨動眸子時顯得茫然而可憐。

她長得有些像張三手下的第一條人命,那個小宮女。

珊依不怎麼會說官話,也聽不太懂。張三照例試探了兩句,她聽不懂他的現代梗,還以為是自己官話不好,泫然欲泣地謝罪,求他別趕自己走,否則燕國的大人們會打她的。

張三:「他們打不到你了。」

珊依只是哀求,比劃著名說:「我必須,跟你睡。」

張三:「……」

他哭笑不得:「那你躺下睡覺吧。」

珊依懵懂地點點頭,真就安靜躺下了。

張三遇到的上一個腦子這麼簡單的人,還是他的初中同學。

他自顧自地翻了個身。

因為頭疼,也因為枕畔有人,他通常很難入睡。但那一天,她身上的胭脂味兒仿佛上等的安神香,他不知為何昏昏沉沉,很快陷入了淺眠之中。

——後來他才知道,那還真是特意為他調配的。

接下來的事,其實他的記憶也很模糊。

因為在意識清醒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了。

等他掙扎著睜開眼,胭脂味里混入了濃重的鐵鏽味。珊依倒伏在他身上,死不瞑目,手中舉著一把匕首,背上則插著機關中射出的暗箭。

月光從雕窗傾瀉進來,潑濺了她一身。她空洞的雙目仍舊顯出幾分迷茫,仿佛不明白世上怎麼會真有夢中殺人的怪物。

張三與她對視了很久,笑了。

他將她的屍體拋下床,枕著滿床鐵鏽味的月光,重新合上眼。

那是他殺的第二十七個人。他決定不再計數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全是紙片人,全是紙片人,全是紙片人。

千秋宴後的清晨,都城的街道格外熱鬧。

往來的商販與行人腳步不停,卻都偷眼望向人群中幾道格外高大的身影,眼中隱隱帶著戒備。

燕國人。

雖然聽說他們是來和談的,但數年交戰的陰影尚未消失。或許也正因此,怎麼看都覺得這些使者身上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哈齊納低頭走路,耳邊飄入某座樓里傳出的唱曲聲,哼了一聲,用燕語說:「太柔弱了,遠不如我們的歌聲悠揚……」

在他身邊,那魁梧的絡腮鬍從者突然舉起一隻手臂,攔住了他的腳步:「等等。」

哈齊納抬頭,不遠處有一伙人迎面而來。

都是販夫走卒的打扮,地痞流氓的神情,手裡抄著破銅爛鐵當傢伙。

為首的道:「我兄弟說攤上丟了東西,是你們偷的吧?」

燕國人剛剛經歷昨夜那王大人的詆毀,聞言登時眼中冒火:「證據呢?」

「證據?你們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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