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到了楼下。
“轻轻!”火凤凰在半开的车窗里对她挥手。光从露出的部分来看,她多半是被公孙易逼着做了复古发髻。
一上车,公孙易刚要问安,火凤凰就甩手叫他闭嘴,自己对宁轻轻说,“啊,早知道我像你这么打扮就好了,不用听酸秀才的,搞得不伦不类。”
“火律师今天打扮得很端庄,没什么不好嘛。”宁轻轻说。火凤凰显然也被公孙易逼着穿了特别为她订制的裙褂长袄,和平常穿着性感的她完全不同。
“好在哪里?跟唱戏的似的。还好躲在车里,我才不这样下车呢。”
“凤凰儿,你将就一下嘛,今天还有别的客人,得配合他们。”公孙易用前所未有的撒娇语气说话,宁轻轻寒毛直竖,感觉比他卖酸还恐怖许多。
“知道了啦!赏梅你自己去就好,非要我也去,我就不是干那种风雅事的主。”
“不带你去,几位知交处如何交代?个个都知我现在有位明艳的准夫人。闹着要见。”
“准夫人?”宁轻轻抓住了重点。
火凤凰点头,“我和酸秀才都不小了,既然在一起。无谓拖拖拉拉,早点办了这事安心,不过婚期未定。”
“是公孙大哥求的婚吗?”
“他?”火凤凰说,“照他的规矩求,没三五七年都不成。”
公孙易略显得意地摇起扇子,“凤凰儿心属我,想尽早入公孙家门。那些繁文缛节,我也只好顾不上了。”
“两人真心相爱便是人间美事,何须理世俗之礼。”宁轻轻说。
“不过还是有些礼数不能少。迎亲喜酒都要好好铺陈,亲友街坊的名单也要仔细拟定。”火凤凰苦着脸,“这些事超烦,比法律文书还难搞。”
“凤凰儿。这些俗事交予我便是。你无须操心,只管等着上花轿。”
“轻轻啊,你听听,现在还有人上轿子么?”火凤凰捂脸。
“公孙大哥是世家公子,终身大事是要讲究些,他家的花园府邸,配着花轿进门,浑然天成。你看现在流行中式婚礼。很多人还要花钱请礼仪公司筹办,公孙大哥家自己能齐备。可不特别有面子?”
“诺,我现在是听轻轻妹纸的,可不是从了你。”火凤凰对公孙易说。
寒冬腊月,湖边的树木结了霜,和平常湖山明媚的景致不同,有种苍茫的风味。车子经过梅庄时,墙头鹦鹉飞到车外,公孙家仆自觉停车,公孙易按下车窗,让鹦鹉在他手心啄了几下表示亲近,鹦鹉方振翅飞回,停在梅树上,车才继续前进。
火凤凰饶有趣味地看着,问道,“这是你赔给我那只鹦鹉吗?”
“非也,那只早已过世,此乃那只的近亲,同血统的优良品种。然而现下还未能介绍你们认识。”
“哼。”火凤凰说,“我才不稀罕。你这个破庄子不是叫梅庄吗?怎么没有梅花?树光秃秃的,该不会是你不懂照顾,树都枯死了吧?”
“梅庄之树亦未到开花时。”
宁轻轻注意到公孙易似乎在隐瞒什么,但火凤凰并不留意,只顾着看风景,“其实冬季来湖滨不错耶,没什么人,也没繁花似锦,这样简单素净倒好。长期住在城里,真想偶尔来这边清静几天。”
为了维持未来少奶奶喜欢的清静,家仆刻意把车速放慢。这时,旁边一辆马车,是的,宁轻轻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这不是拍戏,确实有——马车,一名和公孙易打扮相似的长衫中年男性掀开帘子,挥了挥手,“青数,你的香车不如我远矣,不过我车上又缺了两位佳人,可算输了你。”
“六哥。”公孙易回头对车内二女说,“这位是大文豪颜六公子,又做作又矫情,称他六哥便可。”
竟然有能为公孙易称之矫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