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紀跟楚昭差不多,相比於楚昭的目不斜視,這女孩兒則誰看過來,就立刻看回去,一雙杏兒眼閃爍著凶光。
別的宮女垂手垂首,她則抬著下巴,雙手還按在腰間,似乎隨時要拔刀——
雖然不相信這女孩兒真敢行兇,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員命婦們紛紛收回視線。
楚昭走到大殿外,夏日的夜風沒有多清爽,但可以讓人輕輕的吐口濁氣。
「鍾叔呢?」楚昭低聲問小曼。
小曼抬著下巴看著天:「我怎麼知道,我一直跟著你呢。」
那晚有了龍威軍,鍾叔就給小曼這群人分了其他任務,留在楚園,不過小曼不同意自己也留下。
「——將軍。」女孩兒咬著牙擠出兩個字,「讓我看好她。」
鍾叔瞪了這女孩兒一眼,大概也是覺得將軍之命不可違背,最終同意了。
小曼一直跟她,日夜都不離開,只是態度不怎麼好,很少說話。
不過見識過這女孩兒的厲害,而且可以說這女孩兒才是她們和蕭羽的救命恩人,楚昭和阿樂都不以為怪,也不會真把女孩兒當護衛使喚人。
阿樂千方百計討好她,哄她開心。
小曼雖然看起來很難討好,但其實也很好相處,話不多,只是偶爾會盯著楚昭看,打量,若有所思——
楚昭對小曼的回答笑了笑,不再問她,喚來一個禁衛吩咐幾句,那禁衛疾步去了,楚昭轉頭看小曼又在悄悄打量她,視線相撞,小曼轉過頭看天。
「小曼,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父親?」楚昭笑問。
她問得倒是乾脆,小曼轉過頭,看著楚昭:「是。」
楚昭沒有生氣,看她的眼神更柔和,問:「你父母還在嗎?」
小曼的眼神頓時變得很兇,她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不在了。」
果然如此啊,楚昭輕聲說:「所以你們都是犧牲將士們的家人吧。」
如果這樣說的話,她們不喜歡父親,對鍾叔態度也不好,都可以理解。
「畢竟,也算是我父親讓你們失去親人。」
身為將帥要讓將士們去廝殺,廝殺總是會死人的,將士們也都是人,有家人。
楚昭知道在落城有亡故將士家人聚集的地方,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子女,父親都專門分撥了軍費照看,還給他們尋找生計。
但再照看,也是失去了親人,尤其是子女們,心裡會有怨恨吧。
聽楚昭這樣說,小曼的眼神有些古怪,她忽的笑了笑,眼神又恢復了陰鬱。
「沒錯。」她說,「就是你父親讓我們失去親人的。」
楚昭要說什麼,鍾長榮大步走來,一看到兩人在說話,立刻戒備地盯著小曼。
「你不要亂說話。」他開口就警告。
小曼哼了聲,轉過頭,看天。
楚昭忙安撫鍾長榮:「沒說什麼,小曼姑娘不愛說話,我在問她在宮裡習慣不。」
鍾長榮審視瞪了小曼一眼,道:「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軍營里能習慣,宮廷里自然也能。」
這話也說的怪怪的,看起來在邊郡的時候,小曼這些人都不掩飾對父親的不滿,當然,不滿歸不滿,她們做事依舊乾脆利索可靠,否則鍾叔也不會讓小曼跟在她身邊。
楚昭拉住鍾長榮,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鍾叔,父親那邊你送消息了嗎?」她問。
自那一夜後,所有人都很忙,鄧弈和謝燕芳忙著清查朝堂,鍾叔則握著整個京城的安危。
謝燕芳回來後,城門打開,又要清查收整京營,縱然有龍威軍,鍾長榮也忙的不可開交,還好有謝燕來守著皇城,否則他真是分身乏術——不過為什麼要說還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