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就是護送楚小姐的驛兵吧?」他說,看向張谷等人。
他行程匆忙,只要確認小姐平安就可以了,沒打算過問這幾個驛兵,在他眼裡這些人都不算什麼。
但現在看起來,好像還真算些什麼。
張谷忙施禮:「是,我們是往雲中郡送軍戶名冊的。」說著就從背包里要拿名冊。
鍾將軍抬手制止:「這不是我能看的,我也不敢查問。」他自以為和藹一笑,「你們是怎麼遇上我們小姐的?」
他來得匆匆,楚公子的信又嘮叨又不清不楚,通篇除了抱怨,都找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張谷看著刀疤臉的獰笑,心裡愁苦。
這些常年在邊郡的兵將都是刀口舔血出來的,尤其是楚岺的兵,將官桀驁不馴,兵自然也如此,雲中郡的大將軍們都對楚岺避而遠之,沒想到他一個外來的驛兵竟然沾染上了楚岺,更倒霉的是,事情到現在,他的腦子也糊塗著呢。
院子裡的人們怎麼理順發生了什麼,大廳里的楚昭和阿九並不在意。
「我並不是怕麻煩的人。」阿九看著楚昭,開門見山說,「對方是楚將軍,我也無所謂。」
楚昭看著他,似乎有些呆呆,沒有說話。
「所以你要營造我們不清不楚,男歡女愛的假象。」阿九淡淡說,「我都不會在意,你休想用男女之事要挾我。」
楚昭忍不住笑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明明現在真的是笑不出來的時候。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阿九來,當時,就脫口而出了吧。
「你放心。」她說,「我沒想要挾你,我爹爹做了決定,說不讓我回去,我就回不去。」
阿九挑了挑眉,這又是新的裝可憐的辦法嗎?
他似笑非笑說:「沒想要挾我喊我幹什麼?那麼多人呢,你喊張哥來,然後謝謝他,你爹的人看到了還能記個恩情,也算是善有善報。」
楚昭說:「我就算不說,我爹也會記他恩情的。」至於喊阿九,或許是因為他最早看穿她吧。
她做了這麼多把戲,想了這麼多辦法才走到現在,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不能再鬧了,一是爹爹的態度,二是鍾叔適才脫口說的,如果她執意要回去,身後追兵已經近了,也必然要跟著去邊郡。
堂哥無所謂,是個蠢貨,但跟隨的人有朝廷的,廷尉,衛尉府,誰知道他們藏著什麼心眼,讓人發現父親病了,會打亂父親的安排。
她前一世已經打亂父親安排,斷絕父親生路,這一世不能再這樣莽撞了。
但,就這樣回去嗎?
楚昭抬起頭看著外邊,雖然還需要走十多天,但對於走了一輩子十年的她來說,真是近在咫尺——
她的眼淚慢慢的流下來。
阿九皺眉不屑,又裝可憐,只是這種沉默的可憐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他移開了視線。
「我跟你素不相識。」他說,「而且你不要以為看到了那什麼信就多想,我跟楚岺將軍沒什麼干係,你們父女的事跟我無關,我也不會管。」
楚昭問:「我想寫封信給父親,你能幫我轉交嗎?」
阿九似笑非笑:「楚小姐,你說什麼呢,用得著我轉交嗎?你爹的人親自來了。」
也是,楚昭默然,又自嘲一笑。
「你寫信吧。」阿九大方的說,「我去幫你把那位將官叫來。」
這個忙他還是可以幫的。
他抬腳就走,女孩兒在後又喊了聲阿九。
有完沒完啊,阿九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他可不是什麼善心人,要說什麼的時候,女孩兒的聲音傳來。
「阿九公子,我沒有見過娘將死兒無托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