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低聲說:「他告狀不稀奇,稀奇的是,陛下還理他。」
不僅理他,還罵了梁寺卿。
梁寺卿的臉色暗了暗:「我覺得這也不是楚岺的緣故,必然是趙貴妃進讒言,這些日子趙氏想要的東西太多,手伸得太長,嫌我礙事,陛下大概聽信讒言,對我不滿發了火。」
陛下總不好打著趙貴妃的名義斥責梁寺卿,借孩子們之間的事正合適,這樣想就合情合理了,但嚴氏的一口氣還是沒鬆開。
「說起來,最近真是不順,趙氏盯上老爺你,楊家那邊也不管用。」她說,「跟謝家說了親事,竟然又反悔了。」
聽到這裡,梁小姐低下頭繼續擦淚。
梁寺卿的臉色也再次沉沉。
其實這段日子,家裡人心情不好,並不是因為那個楚昭,楚昭打梁小姐,丟人現眼的是楚昭,是楚家,他們沒什麼損失,反而正好藉機掩飾其他的事,免得愁眉不展被人猜測以及詢問。
「哪有這樣的荒唐事。」他說,「我去信問謝三公子,為什麼出爾反爾?謝家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拍了拍桌子。
「楊氏趙氏也就罷了,謝氏還沒當國舅呢。」
第七章 春景
京城已經到了春日,女子們換上春裝,賞花觀景,她們也是春日一景。
不過這幾天京城的女孩們出外遊玩很少,多是聚集在某一家的花園裡。
一個女孩子坐車進了內院,不待停穩就跳下來,被跟著的婢女瞪眼:「小姐,儀態。」
那女孩兒忙端正身形款步,但走了幾步是在不耐煩,拎著裙子小跑向內,婢女在後又是氣又是急。
花園裡的水榭坐了七八個女孩子,有人在彈琴,但琴聲無神,有人在對弈,但棋盤已經許久未動,兩個女孩子隔著棋盤說話,其他人也都在低聲說話。
「我來了我來了。」女孩子在遠處喊。
其他人忙看過來,還有人站起來迎接,不待那女孩兒跑進來,紛紛問「齊樂雲,怎麼樣?」「打聽到了嗎?」「見到了嗎?」
女孩兒齊樂雲跑進來,顧不上回話,先自己斟了茶一口喝完,這才喘口氣。
「沒見到。」她說。
圍著的女孩子們很失望「你怎麼這麼沒用。」「你不是說了嗎?哪裡都敢闖。」
齊樂雲說:「梁沁說傷重不見人,我總不能硬闖吧?楚昭那邊,楚棠親自出來見我,說楚昭也不見人,也不敢去打擾她,我要是硬闖,她打我我怎麼辦。」
不過她又舉著手招呼大家。
「不過,有一件事打聽清楚了,楚昭罵完了,梁府一點動靜都沒有,而楚家也沒有再去梁府。」
女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
「那這是什麼意思?」「誰贏了?」
齊樂雲一拍手:「還用問嗎?當然是楚昭贏了,先是打了,接著又罵了,最後什麼事也沒有。」
大家其實也明白,只是實在是不可置信,女孩子們議論紛紛「梁家大人大量,不跟她這個鄉下人一般見識?」「不一般見識一開始就不會吵鬧了,先吵鬧,後又不說話的,要麼是錢給到了,要麼就是被威脅了。」
「我看楚家給不出什麼錢。」
「那就是被威脅了。」
「楚昭竟然還能威脅到梁家。」
嘰嘰喳喳水榭里熱鬧一團,但議論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反而鬧得頭腦嗡嗡。
「好了好了。」一個女孩子招呼大家,「不要想了,咱們都注意點,慢慢看,總會知道的。」
「那咱們出去玩吧。」另一個女孩兒說,「總不能真怕那楚昭來打我們吧。」
那可就太丟人了,於是女孩兒紛紛應聲,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