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七爺本也不同意收回剿匪之令,都是因為謝燕來——念頭閃過,門外有人站過來,投下好大一片陰影。
「你們在做什麼?」男聲沙啞問。
看到來人臉上的面具,廳內諸人都站起來,喚聲:「公子。」
謝七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神情不善地看著他。
「無事。」他淡淡說,「一切都好,你去宮裡吧,這個時候,陛下身邊離不開人。」
其他人也忙道:「公子放心,一切都好。」「請公子寬慰陛下。」「公子安心,一切事有我等在,必將盡心盡力,平穩時局。」
謝燕來沒理會他們,只看著謝七爺,謝七爺坐在椅子上也看著他。
察覺到氣氛怪異,廳內的人們也都安靜下來。
謝家這位公子很是古怪,能被謝燕芳選定作為替代者,肯定不普通,但他跟謝家人相處的時候,不像親人,倒像是對手。
還好在大家覺得要窒息的時候,謝燕來轉身走了。
諸人鬆口氣,謝七爺的肩頭也放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又能怎樣?
就算你願意謝氏被那賤婢毀掉,其他人也不會願意。
謝氏定罪可不是謝氏一族的事,而是與謝氏有關的所有人的事。
你肯,其他人可不肯。
真以為讓你主持大局,你就無所不能了?主持大局,關鍵在這個讓字,讓,你就能,不讓,你就什麼都不是。
謝七爺又是暢快又是恨恨,等到阿羽長成,等到徹底剷除楚後,哪怕燕芳一天只能清醒半個時辰,也不需要留著謝燕來這個混帳。
「楚後之勢洶洶又如何。」他打斷室內說話,接著先前的話題,「兵馬可有洶洶?」
聽到這話,諸人一怔,旋即恍然。
「兵馬至今未出雲中郡。」一人高聲道。
「邊軍十幾萬是數量不小,一個雲中郡是不小,但我大夏兵馬有數個十幾萬,州郡有數個雲中郡。」謝七爺冷聲道,「檄文算什麼,她真以為戰西涼,平叛亂,她真就文武雙全,所向披靡?她能做到這些,是我們謝氏在後相助,是整個大夏為她做盾,現在要造反,她先踏出雲中郡再論氣勢吧。」
……
……
「她啊,要得就是氣勢洶洶。」
與此同時,從昏睡中醒來的謝燕芳,聽完蔡伯急急講述新的消息後,說道。
「她要做的是對天下人宣告我們謝氏之罪,在天下人心中打下這個烙印。」
「打,她沒那麼急。」
「是的,雲中郡的兵馬至今未動。」蔡伯說,將最後一口藥餵給謝燕芳,「看來她是要穩住根基,與朝廷分庭抗爭,一城,一郡,一民,緩緩圖之。」
謝燕芳笑了笑,沒說話,示意要躺下來。
蔡伯忙將他扶著躺下,有些擔憂問:「公子不太好嗎?」
雖然已經很不好了,但怎麼連半個時辰也撐不住了?
「我沒事。」謝燕芳伏在枕頭上,輕聲說,嘴角微微一笑,「我要多休息養神,等著——」
等著看她染著血踏著屍骨,絕望又無路可走,重回皇后之位。
就說了,她逃不掉的。
……
……
皇城裡,蕭羽沒有像以往那樣在書房認真看奏章,聽到謝燕來來了,他急急尋來。
「楚姐姐她真要回來了。」他顫聲說。
謝燕來看他一眼:「你什麼高興的事嗎?回來的也不是你楚姐姐,而是楚昭。」
蕭羽明白他的意思,楚昭再也不是他的楚姐姐,但——他還有機會再見楚姐姐就足夠了。
「舅舅。」他不理會謝燕來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