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抬头环视下四周。
换了衣裳进来,屋子里阿如正在做记录,一个太医正在诊脉,另有两个太医在斟酌商讨药方加减。
这些人都按照阿如的要求进行了消毒以及穿罩衫戴口罩。
“醒了吗?”齐悦问道。
“醒了,刚又睡着了。”阿如答道,一面将病情记录本递给她。
齐悦接过翻看。
“从现在停止止痛的汤药。”她说道,“等他醒了,协助他在床上做些轻微运动,调正半坐式,准备明日下床。”
阿如应声是。一旁的太医忍不住插话。
“这,这样就活动。没事吧?”他们问道,指了指司马小王爷身体里安置的引流管。
“没事。”齐悦说道,一面矮身查看了引流液盆。
一个弟子此时进来,捧着注射针筒以及药瓶。
“青霉素吗?”齐悦问道。
弟子点点头。
“这就是齐娘子你说的在前方战事上对伤兵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药?”一个太医问道。
齐悦点点头。
“也算是吧。”她笑道,说着又冲几位太医施礼,“不过,病人的康复还是要靠前辈们了。”
看着这位态度诚恳落落大方的女子。太医们感慨颇多。
从书面上以及别人的话来听的,这个齐娘子真是嚣张又粗鲁无礼,但接触了便又觉得和气大方且谦虚。
试问哪个大夫能大方的让其他人观看她的独门诊治技艺。且还想着不牵连其他人。
单凭这一点,他们自叹不如。
夜色降下来时,皇帝放下奏章,微微闭了闭眼。
“不看了。”他说道,活动了下手。
“一天没歇息了,这眼可受不了,陛下咱们出去走走?”蔡重忙说道。
皇帝睁开眼。
“去哪?”他问道。
看皇帝的神情,蔡重有些尴尬。
“去,去看看司马小王爷,听说,醒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皇帝没说话,手慢慢的抚着奏章的封面。
蔡重只觉得背上冷汗一层。
“醒了就好,朕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皇帝说道,“司马王爷快到京城了吧?”
蔡重稍微松口气应声是,再不敢多言,引着皇帝向寝宫而去。
层层幔帐落下。
蔡重转身要离开。
“别自作聪明。”幔帐后传来皇帝的淡淡的声音。
蔡重利索的跪下了。
“收了人家的钱,就痛痛快快的让人家进宫。”皇帝的声音接着说道。
蔡重附身在地颤声应是。
内里再无声息,蔡重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这次他可真有些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了!
搞不懂不止皇帝的心思,还有常云成的心思。
蔡重的人得到吩咐,第二日便亲自来找常云成。
常云成没有在家,一大早就去了兵部,此时刚交接完手头的事,寻了个茶铺简单吃碗茶汤,对于这个太监找到这里来,他有些意外。
“可是齐娘子她。。”他问道。
“不是不是,齐娘子好的很。”太监笑着摆手,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讨好,“常公子你托我的事,我办好了。”
他说道,一面推过来一个牌子。
常云成更意外,他前日得知齐悦入宫一直没出来,打听消息陈家又没人理会他,越没消息越担心,托关系花钱要进宫看看齐月娘,但以往那些门路突然对他都卡死了,想来是瞧着自己被剥爵削职,人走茶凉也是很正常的,最终还是拖了兵部相熟一个大人的关系,进去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