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人用手指在他灵魂的弦上弹动了一下。
七八岁的少年,在范雎的认知中,应该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而不是现在这般,提着刀,竭力地和人拼命,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场面,才让这样一个少年,明明力竭,明明有些害怕,却没有半点退缩。
这就是这个时代质子的缩影。
刀剑和鲜血才是他们的归属,阴谋和尔欺我诈是他们唯一的宿命。
他们肩负的是这个时代,永远无法摆脱的战争的阴影。
范雎眼前,是这个时代的真实。
范雎心道,没想到他没有等到公子丹所说的燕国刺客,倒是公子丹在被人夜袭强杀,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范雎又朝四周看了看,在他的小院外,有几支赵国士卒的队伍守在那里,一副隔岸观火,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
范雎心道,果然,赵国人不会让任何人在他未见赵王前被人杀掉。
只是,这些赵国人,似乎对他国的暗夜拼杀,漠不关心。
也就是这一舜,燕国质子府邸的大门破了,刀光,嘶吼,火焰中似乎有鲜血在空中飞洒。
公子丹惨白的手指握紧了手中的刀,那刀对他的手来说还有些大,但必须紧握。
结束了吗?
燕楚之战,他燕国势弱,所以他父王将他质于赵,以求赵王出兵,帮助燕国退楚。
国弱就代表着无法生存,他所肩负的是他燕国的生死存亡。
他多次求见赵王,但都被拒。
楚国人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一场场的劫杀,无休无止。
但现在,终于要结束了吗?
头顶地母器皿的火焰疯狂的点燃,但依旧拦不住那些悍不畏死冲上来的楚国死士。
刀在扬起,似能看到对方脸上的冰冷和疯狂的笑意,而他,连抬刀的力气都用尽了。
范雎也在看着,谁能想到,那寒冷的易水之畔,令举世震惊的一场刺杀的谋划者,竟是眼前单薄的高傲的嘴唇都咬出血迹的年少的少年人。
范雎握着拳头,给了他自己一个理由,公子丹不能死,至少在他归秦计划成功前,不能有事,公子丹将是他归秦计划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