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歌出入陛下房间如此不见外,脸上又气得通红,待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楚歌规规矩矩给陛下施了礼,笑问道:“不知陛下传臣前来,所为何事?”
端木兴“哦”了一声,没有答话。楚歌便拿眼去瞟卢太傅,表情明显,分明是嫌弃他在这里碍事的意思。
卢太傅已有成见,便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形色暧昧,自己在这里实在是尴尬万分;想要说些什么劝谏,可被楚歌那么一眼,惊得便什么都忘记了。只连忙起身告退:“老臣等陛下明示。”
楚歌看着卢太傅出去。转头过来时已经换了神色,微微地笑着请罪:“陛下不怪臣僭越吧?”
端木兴早就盼着卢太傅快点走,怎会怪她?但这话却是不能出口,只过来拉她坐下,随口问:“楚卿不知朕找你何事么?”以前不曾注意,如今握住这手。却觉得触感滑腻。纤细柔美,果然不似男子所有!
楚歌眨眨眼,笑道:“陛下若是问日间所说尚公主一事,臣想了又想,倒是有了答案。”
端木兴又“哦”一声,对她的话丝毫没有放到心里去,反而又转了话题:“楚卿今年也有十七了吧?一晃,朕与你相识已有六年之久了。”
楚歌疑惑地看了看皇帝陛下。应道:“的确是六年多了。”然后迎上皇帝陛下打量的目光。又笑:“思靖长公主今年也是十七……”
“现在不说这些。”
楚歌挑挑眉,皇帝陛下的心思她完全猜不出来。这还是头一遭。
于是沉默。
可皇帝陛下还是不说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楚歌咳了咳,另起了一个话题:“陛下,可注意到今天行船的时间特别长呢?”
“哦?”又是这么一声。
“原本陛下定在铜陵上岸,往九华山;但最终却是在池州设行宫,临时知会各官员赶来池州候驾,陛下知道原因吧?”
“知道。”端木兴终于将神游地思绪拉了回来,“是朕的船行快了一些,这一段大江宽阔,风和日美,舟行如同画中,不觉就过了铜陵,索性选在池州上岸。”
楚歌神神秘秘地:“陛下,臣听说孙公公一早就嘱咐兵士要满帆呢!还有,在太平州出发前,铜陵知县骆行知托人带给孙公公不少乡土特产。”
端木兴神色不变,眸中却透出些兴味来,“楚卿这么说,意思是铜陵知县刻意为之?他嫌弃朕,不愿朕去他的地盘?”
“事情真相如何,陛下召来孙公公,或是那骆行知,一问便知。”
端木兴凑近些看看楚歌,“楚卿是在弹劾那铜陵知县行贿?”
“陛下觉得呢?”
端木兴便笑,“朕倒觉得你肯定受了那铜陵知县的贿赂。明明知道朕不会和这么个芝麻小官计较,偏偏在朕的面前几次三番提他的名字,是要加深朕对这人的印象?”
楚歌于是也笑,“还是被陛下看穿了!其实臣是要向陛下举荐这位骆大人,为人极正直,却不是沽名钓誉之徒,为百姓可以不计个人名利,真正是个好官!地方官员,谁不盼望天子御驾光临自己的州县?偏偏他向孙公公行贿,却是要躲开这样的荣耀!臣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他是在为铜陵百姓着想,不愿增加铜陵百姓的负担吧?”
这样地君臣对答,在端木兴与楚歌之间原本常见;是端木兴最欣赏的楚歌“耍小聪明”的片段。然而今天,两个人对视着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笑容之后……端木兴忽然伸手,在楚歌瓷白的脸颊上抚了一下。
楚歌愣住。
这种“调戏”以往不是没有过,但她很清楚那都是端木兴用来迷惑旁人的手段,要配合调笑的神态和语气来用的……今天端木兴实在是反常,总觉得像是在探究什么……心神不宁的样子。
而端木兴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