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讨论国家大事吧……”
良久未见,大赵内阁学士和血衣卫都指挥使大人之间还真是有不少军国大事需要商议;因此被虚缚住身子的楚歌,虽不满于谢聆春在外人面前刻意占便宜的行径,却只是“哼”了一声,稍微挪出点位置来,供他躺下,方便两个人“咬耳朵”。
一路行来,她已听谢聆春简要介绍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知道他目前的身份是北胡的宣抚令,拜香教的客卿——也就是说,他是北胡遣来宣抚拜香教的特使,任务就是为北胡与拜香教这两个大赵的“内忧”与“外患”牵线搭桥。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混来如今的这个位置,为此又付出了什么,想必是血衣卫的秘密了;他没有说,楚歌便也没有问。
仅仅是他方才说出的拜香教投靠北胡一事,已经足以让天下为此翻出滔天骇浪。
楚歌凝眉深思,完全忽略掉枕边人顽皮孩子一般在她额间发际落下的深深浅浅的细吻——或者,是已经习惯了吧。
事实上,对于拜香教是否会和北胡联手,无论是端木兴还是内阁或兵部,都曾在奏章往返中流露过隐隐的担忧:而这担忧之所以没有提到明面上来细化成实际的对策和方案,大概是因为人人在潜意识中都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十六年前屠城地鲜血还没有洗尽,葬生于铁蹄下的无数生灵哀嚎在耳。但凡稍微有些血性的大赵子民,便不可能与外敌联手对付自己的同胞。
然而纵然是意料之外,到底未必不可能发生。
拜香教赤脚军揭竿之初,还曾打过“驱鞑虏,复华夏”的旗号。雄心勃勃要将红靴直踏到北胡地国都;而不过转眼之间,这拜香教的大弟子,燃灯侍童王乾,便一脸媚态地跟在北胡宣抚令的身后,巴结着要卖掉自我,以求在分烹故国的大宴上分一杯羹。
“北胡要他做什么?”楚歌翻个身按住谢聆春不安分的手,问道。
“会猎今秋。”
短短几个字,让楚歌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我记得,段南羽说过,北胡入侵是明年的事。”
“的确如此。”谢聆春叹口气,“他说地是,今年拜香教王乾的十万大军,会包围潭州城,困住武青几千兵马长达三月,最终攻下城池后——戮城三日。”
是的。段南羽的这些“预言”,楚歌都记得。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芦泉岛那边发生的事情如此关注。宁愿在皇帝陛下面前扮小丑、和女子接吻,也要换得前往湖南的机会。
即使如今的拜香教再也找不出十万大军;即使武青已经贵为都督,身边兵士绝不只是几千;即使她自己已经掌握了工部,又将户部尚书刘瑛收拾得服服帖帖。保证再也没有人敢克扣武青的半分军粮。Wap.16k.Cn
“很显然如今情势和段公子描述的已经不同。”谢聆春一双凤眼半眯,目光在楚歌的脸上逡巡,口里低低说着再正经不过地国家大事,神情却是完全地……不正经。
已经不同。
她知道。
似乎重生后的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却连带着周围发生种种变化,导致了这么多的不同,有时细想起来也有些惊悚;然而——虽说现在拜香教没有能力再去完成潭州之围,北胡却可以;明明要在熙德十八年才会发生地敌寇入侵。也要被提前到了今年了。
此时大赵生息未复,百废待兴,如果遇到内贼串通了外鬼,只怕连段南羽描述中的熙德十八年的战况都不如。
难道,这就是天命?
沉默了一会儿,楚歌微微垂下长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说的是昨夜的那场屠杀。谢聆春迷惑着拜香教的人自动送上门来的一场屠杀——当时她虽未说什么,心里毕竟还是存着一丝困惑地。拜香教的人也不是不能招安,为何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