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不假思索,道:“姮是美人。”
我顿时气结,正要瞪他,熊勇却咧咧嘴,收起玩笑之色,道:“容我想想。”他看着我,似乎在仔细思考,好一会,说:“姮甚大方,也善解人意,愿与勇为友。”
这话中听,我颔首。
他又想想,补充道:“只是自以为是,又任性了些。”
居然跟觪的评价如出一辙,我皱眉,不满道:“我如何自以为是又任性?”
熊勇瞅我:“莫非不是?你听传言杞太子伤重便赶来宗周,难道不算自以为是?只凭一时冲动便要来犬丘,难道不算任性?”
我反驳:“我说了我忧心不下!”
熊勇肯定地说:“那便是任性。”
胡诌。
我不理他的话,停了停,转而问道:“勇还在宗周留几日?”
熊勇道:“我也不知,还须看看。”
“勇,”我看着他,沉吟片刻,道:“你方才上城墙一番探询,必也知晓几分,天子既遣虎臣与晋侯领王师往歧周,定是已防备稳妥,不知勇所待为何?”
他面色微变,盯着我,笑意凝在唇边。
我坦然看着他,这话在他面前捅破,倒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熊勇表情复杂,好一会,他发出一声轻哼:“姮倒是信得过虎臣。”
我不可置否地笑笑。
信不信得过不必说,但既然古今都说周八百,算下来,武王时代至今不足百年,而且当今天子看来也不是那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那么至少这一战猃狁是不会得逞。
“姮,”熊勇神色一整,语气稍沉:“可知此言不慎?”
我表情不变,午时的阳光从顶上的小孔漏下,淡淡的光柱落在两人之间,只见浮沉舞动。
“勇可知勇在姮心中如何?”稍倾,我开口道。
熊勇不语。
我认真地说:“勇虽爱玩笑,却待人真挚,是可信之人,也是愿与姮为友之人。”
“哦?”熊勇忽而一笑:“姮如此以为?”
“然。”我字字清晰:“若非如此,勇便不会三番两次助姮,也必不同我坐在此处相谈;我既信得过勇,如今也不惧说破。勇派人看住我,便是恐我撞见甚机要之事,招来祸患,可对?”
熊勇看着我,没有答话。他面色不定,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没有开口。
我望着他,双目一瞬不移。
“我说你自以为是。”他似叹口气,将头一转,起身朝外面走去。
旅馆前,熊勇的从人仍将车马和御人侍从围住,熊勇将手挥挥,让他们退开。
他同我走到车前,回头看看我,语气和缓:“返程无须符节,道路也通畅,姮保重便是。”
我颔首,也漾起笑意:“勇一路照顾,姮唯感激在怀。”
熊勇牵牵嘴角,似笑得苦涩。
“不可!”这时,旁边的虬须楚人突然走过来,用口音浓重的周语喝了声。他盯着我,接着,又皱眉向熊勇,大声地对他说起一通楚语。
熊勇的脸一沉,厉声喝断了他的话,斥了几句。
虬须楚人面上涨红,似屈似怒。他没再开口,却逼视向我,虬须微动,只觉那目光寒意碜人。
熊勇看向我,笑笑:“束粗鲁,姮勿怪才是。”
我不以为意地一笑,瞥瞥那叫楚束的人,向熊勇一礼:“姮就此告辞。”
熊勇颔首。
我转身上车,御人扬鞭一响,马车沿着来路向城门驰去。
时间还算宽裕,我们不必像来时一样着急赶路,速度放缓了许多,倒显得悠闲了些。
秋日下的原野一片金黄,不远处的树林都落得光秃秃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