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敢妄动,这人可就真的没了。”
巴克忍不住大骂:“你们这帮蠢货,不是去请我姐夫来吗,人呢!”
有人嗫嚅道:“回舅老爷的话,已经去请了,怕是就快到了。”
他还想开骂,却听得外头一声沉喝:“这是怎么回事?”
巴克大喜过望,碍于脖子上的刀,他不敢回头,但一听见姐夫的声音,他一颗心立时落回原地,大喊道:“姐夫救我!”
噶礼虽对这只会惹事的小舅子也谈不上多大的好感,但再怎么也是他董鄂家的人,要处置也该是自己来处置,哪里由得外人这般欺辱。
他并没有注意到苏培盛,只是一眼就瞧见巴克被刀架在那里动弹不得的模样,不由沉下脸色:“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总督府亲兵一拥而上,将苏培盛等人团团围住,又抽刀出来,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巴克大声嚷嚷:“屋里还有一个!”
苏培盛见状冷笑道:“噶大人好惊人的气魄,好吓人的阵仗啊!”
噶礼一愣,只觉得这声音尖细,却又有些耳熟,这才发现被侍卫挡在后面的苏培盛,定睛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以他的身份,自然认得苏培盛,只是宦官一般不得出宫,苏培盛又是御前伺候的,若是他来了江南,那么……
这么一想,心头便愈是惊涛骇浪汹涌起伏,脸色跟着变幻不定。
那头巴克仍未察觉异状,只以为对方胆怯了,便得意道:“现在是你们自找死路,屋子里那个,爷肯调笑几句,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这等人去做小倌,还不知道在床上叫不叫得出声音来!”
“住口!”噶礼沉声喝道,他正怀疑里头那人的身份,却听见巴克出言不逊,恨不得回身给自己的小舅子一巴掌,开始后悔自己来这一趟,若是方才没出现,事后犹可二一推作五,把责任全推在他身上,现在却是来不及了。
“内弟不知是苏公公,多有得罪,万望海涵!”噶礼扯出一抹笑,从袖子里摸到一沓银票,正想上前塞过去。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冰寒刺骨。
“你想让谁当小倌?”
噶礼大惊失色,忙回身一望,只见一人纵马而来,后面跟着十数名侍卫。
那模样,那威势,不是当今天子,又是何人?
只是皇帝此时不正该在紫禁城内吗,怎会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来?
事到如今,再不能装作不知,噶礼只觉得心头一凉,手跟着一抖,身体已经下意识作出反应,弹袖下跪,匍匐在地。
“奴才噶礼,叩见吾皇万万岁!”
他这一跪,后面的官兵更是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只余仍被挟持着的巴克,站在那里分外显眼,却早已傻了。
胤禛僵冷着脸,也未喊他起身,径自下马走到巴克面前,阴测测道:“你方才说,要让谁当小倌?”
巴克的嘴巴张张阖阖,发不出声音。
噶礼只得磕头道:“奴才罪该万死,竟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降罪!”
胤禛负手而立,看着他跪倒的身形,表情看不出喜怒。“朕原本便是微服,不欲惊动地方,不知者不罪。”
噶礼咬咬牙,又嗑了个响头:“奴才管教不严,内弟无礼,冲撞了屋里那位,实是大不敬!”
他这话里虽是请罪,却也带了试探之意,方才巴克以小倌来称呼屋里的人,可见是男非女,皇帝微服南巡,带了个不明身份的人,这里边就值得商榷了。
胤禛听出弦外之意,面上杀气一闪而过,冷冷道:“里头之人,是朕的亲弟,廉亲王胤禩,爱卿有何异议么?”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屋里随即响起一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