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香炉里,却不知怎的碰翻了香炉,只得伸手去摸,袖子一扫,连带着整个炉子都摔落在地,香灰洒了一地。
胤禩叹了口气,蹲下身,手一边往可能的方向慢慢摸索,终于找到滚至桌角的香炉,他捡了起来,里头还有些灰没洒尽,便将就着,将手中的香插了进去,回想着方才的位置,慢慢把香炉摆回原位。
与良妃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愿假手于人,连弘旺也被他远远地打发开去,独留自己,能够静静地与良妃说会儿话。
是以他也没有发现,在自己身后,还有几人看着眼前这副情景,早已红了眼眶,死死忍着眼泪。
弘旺浑身颤抖着,将嘴巴捂得死死的,才勉强将呜咽的声音压下去,他知道阿玛不愿意听到别人为了他的眼疾哭哭啼啼,竟也从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他上前几步,特意发出脚步声,让胤禩以为自己刚刚来到。
“阿玛,您拜祭完玛嬷了吗?”
胤禩嗯了一声。“你过来罢,也和你玛嬷上炷香。”
弘旺应了,飞快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快步上前,从案上拿起香,说了几句话,又将香□去,方道:“阿玛,外头天冷,咱们进屋去歇着吧。”
伸手便要来扶他。
二人转过身,胤禛这才发现,那人双眼黯淡无神,自己近在咫尺,他却恍若未见。
禁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方只是径自向前走,没有反应。
他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那人错身而过,慢慢往另外一头走去,却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培盛忍不住低低喊出声:“王爷……”
胤禩一怔,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苏培盛的声音他听了数十年,自然认得出来,但苏培盛如今是御前的人,如若他也来了,那么……
“可是皇上来了?”他问道。
纵是多险恶的环境,胤禛亦未曾手足无措,但此时此刻,看着这人的模样,他却脸色惨白,半晌,方颤着声音喊道:“小八……”
胤禩停住脚步,似乎并不意外听到他的声音。
只见他朝着胤禛的方向,弹下袖子,单膝跪地。
“奴才给皇上请安。”
手还没按在地上,便已被人双手扶住带了起来,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嵌入他的血肉里。
书房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余下兄弟两人,各站一边。
胤禛难抑心中激动,贪婪地看着那人,却忍着没有妄动。
“小八,朕不知道你的眼睛,若是……”
若是早知道,他怎么还会忍住这十几天,狠心没来探望。
“皇上言重了,这本是陈年旧疾,奴才还该多谢皇上让奴才回家休养。”
胤禩脸上淡淡,没有过多的表情,却也感觉不到他在生气,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胤禛再也忍不住,几个箭步冲到他跟前,将他紧紧抱住。
“小八,对不起……”
无数的言语化作这三个字,将这些日子以来未曾出口的话重复无数遍,难掩痛楚。
“皇上何必如此,您是一国之君,怎能给奴才认错,其实您那天所训斥之言,句句在理,奴才确实是恃宠生骄,也确实是……”
“不要说了!”胤禛加大了手劲,似乎生怕一不留神,这人就会消失。
他终于明白,没了生母乌雅氏,他起码还有皇位,可如果没了这个人,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因为早已把他视作最亲近的人,所以才毫无忌惮地将委屈和愤怒发泄出来,可是自己恰恰忘了,正是因为最亲近,所以对方受到的伤害会更重,若似乌雅氏那般偏宠幼子,又怎会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