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可得去好好瞧瞧。”
座上其余诸人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宴席一直吃到戌时才散,李陈常等人竭力挽留他们在盐政衙门落脚,却被胤禩婉拒了,便先遣人将胤禩所住的客栈包了下来,又派了十几名侍卫护送他们回客栈。
“这个李陈常,也真会做人。”隆科多看着空荡荡的客栈感叹道。
“他要是不会做人,盐运使这个肥差也落不到他头上了。”胤禩笑道,举步踏上阶梯。
“贝勒爷。”身后有人匆匆过来,手里捧了个盒子。
“这是您方才落下的,李大人特地吩咐小的送回来。”
阿林咦了一声:“刚才我们没有落下东西啊。”
胤禩但笑不语,吩咐陆九收下,又给了打赏钱,这才上楼回房。
几人随他回到房中,胤禩也不避讳,当场便打开盒子。
隆科多出身富贵,早已见惯不惊,阿林却仍是惊叹出声。
“这扬州的官也太阔气了,难怪都说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只见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两层白银,上头还叠了几张银票,数下来竟有二十万之多。
胤禩笑眯眯的。“他们不下点本钱,怎么让我闭嘴?”
“爷……”隆科多迟疑道。
他与阿林皆是御前侍卫,此行除了保护胤禩之外,自然还奉了康熙密旨,身负监察之责,以免胤禩被江南的花花世界迷昏了眼,与这些官民混在一起。
说到底,康熙除了身为父亲,还是一名帝王,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毫无保留地交付信任,总要留点余地,这就是帝王心术。
胤禩合上盒子,惬意道:“这盒子暂且放着,他们送什么过来,照单收下便是。”
隆科多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闭上嘴巴。
如果八阿哥想收下这些东西,也不至于当着他们的面,他年纪虽轻,却颇有城府,无须自己多说。
翌日胤禩刚起身,便见陆九苦着脸推门而入。
“这是怎么了?”
“爷,扬州知府那边送来两个女子,说是来照料爷的日常起居的,还非抢着奴才的活儿干……”
胤禩挑眉。“人在哪儿?”
“奴才这就去喊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两名少女跟着陆九走了进来,头垂得低低的,露出一段雪颈,衬着绯色衣裳,更如落在梅瓣上的新雪,别有一番动人风姿。
“奴婢青裳,翠羽,见过主子。”两人怯生生地请安行礼,不敢抬头看胤禩。
“你们会点什么?”
翠羽道:“琴棋书画,奴婢们都略懂一二。”
“洗衣做饭呢?”
翠羽忍不住压抑地抬起头,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低下头:“这些也会。”
胤禩点头:“那就留下吧,今儿个起你们就跟着陆九。”
“爷!”旁边陆九愁眉苦脸。
胤禩没理会他,续道:“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是。”两人齐齐应声。
待陆九带着她们出去,早就站在门口的阿林咋舌:“八爷,您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娇滴滴的美人,居然让她们去干粗活!”
胤禩似笑非笑。“若是你看中了,那送你也无妨。”
阿林连忙摆手。“奴才可消受不起,若是收下了,怕是夜里说了什么梦话,第二天就传到那帮孙子耳朵里去了。”这一路来几人早已同胤禩混熟,也知他没什么架子,说话便少了许多顾忌。
“阿林,你拿我的手令,去找扬州总兵达春。”
阿林与隆科多俱都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