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春菊点头。
秋蝉把搁在桌上残存的药汁,端过来给大夫瞧。“夫人没喝完,还剩下一点。”
大夫取出随身携带银针,往药汤一沾,银针赫然变成黑色,显示有毒成分,他继续测试,了解毒性。
“是谁在药里下毒?”石崇脸色丕变,目光犀利地扫视春菊和秋蝉两名丫环。
“不是我!”两人吓得撇清嫌疑。
“那是谁煎的药?”石崇盯着她们,观察她们两人脸上的表情。
“是!是小婢。”秋蝉出了声,嗫嚅地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石崇饱经世故,他看得出秋蝉不是会使坏的丫头,而且她没理由这么做。
“你在煎药时,可有离开半步。”他抽丝剥茧地问。
“有……我走出灶房,和夏荷、冬雪她们聊了两句。”秋蝉诚实回答。
“有可疑的人进入灶房吗?”
秋蝉偏头想着。“当时没看见有人进去……”
大夫这时已证实出来。“是砒霜,幸好夫人喝下不多,毒性尚未侵入五脏六腑,我先让夫人服下解毒丹。”
秋蝉庆幸自己在路上不小心把药汁溅出,否则夫人肯定命丧黄泉,她小命也不保了。
“砒霜!”石崇的心往下沉,真是惊险,到底是谁和绿珠有深仇大恨,要置她于死地。
这个人心狠手辣,很可能是府里的人,若留在府里,后患无穷。
他必须抓出下毒的凶手,绳之以法。
绿珠服下解毒丹后,仍然没有醒转,大夫再次为她把脉。
“石君侯,砒霜的毒性太强,虽然夫人只有误食一点点,但足以致命。”
“简大夫,你妙手回春,求你救救我的夫人。”石崇心惊肉跳,恳求大夫。
“救人是我的本职,我再回去配几样解毒的方子,你们每隔半个时辰,就让夫人喝一杯水,稀释毒性,若有羊奶更好。”
“春菊,去取羊奶,要多一点。”石崇立刻吩咐。
“是。”
“秋蝉,你随我到灶房。”他想到灶房,察看蛛丝马迹,也许有什么线索。
敢伤害他的绿珠,他绝对不饶她!
灶房炉鼎依旧,看不出有啥痕迹,突然,石崇的脚下踩到一块硬物,他挪开足靴,从干稻草中拨出一块澄澄的玉佩。
入眼熟悉,他惊愕不已。
不会错的,这是他的前妻陆彩霞的,玉佩上还刻着“霞”字。
这块玉色泽很美,陆彩霞爱不离身。
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莫非她混进金谷园?
秋蝉也觉得那块玉佩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儿见过?
她凝神思索,惊呼出声:“我想到了,这是洗衣服的月霞掉的。”
“月霞?”会是彩霞的化名吗?很有可能。“叫于总管带她来见我。”
事情很明显了,是那个心肠狭窄的女人下的毒,她一定嫉妒绿珠,才痛下毒手。
真是可恶!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敢踏进金谷园?
“我不去,放开我,我又没犯什么错!”
陆彩霞发现腰际的玉佩不翼而飞,正想回灶房去找,于总管却早一步截住她,把她强行拖来。
她怎能去见石崇呢?石崇会要她的命的。
陆彩霞一路挣扎,死扭着被扣住的手腕,却没机会脱逃。
她看见亭子里的谨儿,放声呼喊:
“谨儿,我是你亲娘,谨儿,你爹要杀我,你要救救娘啊!谨儿……”
谨儿少爷愣住了,停止手上的玩意儿。
“月霞,你在胡说什么?”拉着她的于总管诧异不已。